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章

湖声派的秋音剑。

敌人是个练剑练到五脉的高手

和父亲一样。

但却是那个人的随从。

他想要复仇。

所以他拿着父亲给他的寒月石图,躲在漆黑的地洞里。

没有人能看得到他。

因为他所在的地方。

足够黑暗。

锦绣一个人回忆着之前的一切。

湖声派的剑法听起来最不像江湖的高手。

里面的力度和技巧听起来也没有让人惊异的地方。

但却很好听。

第一次锦绣发现剑招的声音有媲美琴声的。把剑真的变成绝佳的乐器。

美到心神迷惑。

像是幻觉一样。

锦绣的剑发不出那种让人迷幻的声音。

他的内力也比不上那个杀死他父亲的那人。

他恨自己的剑,假如自己的剑法能再好一点,也许就能把内力练到五脉或者更多了。可是,他只是一脉。

最可怜的一脉。

七年,听了无数剑声。

和父亲合奏了无数江湖歌曲。

练了最强大的剑法扶风剑法。

可是他怎么都做不到更强。

10

他的一脉内力是靠父亲扶风剑法里面其中一招练出来的。

风过无影。

他唯一练的好的一剑。

父亲还夸了他,说就连他也练不了这么好。

父亲总说他的风声鹤唳、风雨交加练的还差一点。

扶风剑法的绝招风光无限却怎么也练不好。

所以他还是一脉。

父亲说过了十四岁,他的内力就会升的很快。等到了他的年纪,肯定比他还强。

可是,锦绣才刚十四岁,他的父亲就死了。

不是死于那张据说纪录了一种绝世宝贝地点的寒月石图上。

他知道,他父亲不是为了宝贝,而是为了他的母亲。

他能听到指尖磨拭图面的声音。

声音汇聚成一个人,父亲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母亲,是可以听到的。

11

黑暗里锦绣抚摸着那张图、像他父亲那样。

他在图上画出父亲的脸。又画着母亲。

他是个孤儿了、

他才十四岁。

他不明白江湖的曲子为何让人悲伤难过。

他想要用自己的剑去和别人生死搏杀。

据说搏杀中练剑要比平时练剑练出的内力更多,更快。

他刚出生据说父亲还只是江湖上的三脉高手。

父亲死的时候已经位于江湖顶尖了。

12

五月十六、距离父亲死去才过去一天,却好像过了很久。漫长到声音都静止了般。

天气很晚和很早没有区别。

因为瞎子也看不见。

锦绣是瞎子,又躲在冰冷的洞里。

他觉得很冷的时候都是黑夜。

虽然白天父亲死的时候比黑夜更冷。

只有血是热的。

他当然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了,绝世的湖声派剑法奏出了死亡之月。

他听见父亲说湖声之主来了,那是江湖上的传说人物,比高手还高,据说有七脉的武功。

父亲曾经说即使是六脉的高手他也不怕的。

锦绣没有死,因为对方不是过来夺取宝图的,也不是来杀自己的。

只是偏要取父亲的命而已。

而父亲只能求死,因为求生不能。

而他只能躲在洞里。

像只老鼠。

咬着图。

是的,锦绣就在嚼这张图,这张据说藏着天大宝藏的图,这张据说藏着天大秘密的图。

没有人能破解出这张图。

无数人用过火,用过水,用过水晶镜放大百倍、分析过纹路、检查过夹层、所有人智慧都用到了。

锦绣却在吃它。

13

冲、味道极冲。

不仅是嘴巴里的味道。

还有鼻子里的味道。

好像是味觉和嗅觉混合在一起,交织在一起。

那图好像是绝世的毒药。

鼻头和鼻孔都分泌出奇怪的液体。

眼泪也下来了。

锦绣在洞里痛苦的祸害着周围的泥土。

想要把自己头伸进去。

好像有一千种味道在往鼻子里钻。

自己的味道,泥土的味道,画上面的味道。小虫的味道,地下水的味道。所有在洞里能闻到的气味他都能分辨出。

这些信息翻涌着又往他的脑子里钻。

头好像要爆炸。

他的大脑这会儿没有接受任何视觉信息,他长时间锻炼的听觉封闭住了所有信息。他的舌头好像快麻木了,那些信息脑子也没有去处理。

他的大脑都在分析着嗅觉。

幸好这地洞里气味的种类比较少,很多都是他身上的。所以他的大脑才没有运转成白痴。

就连简单的吸了一点空气,他就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

他摒住呼吸,呆了许久,才明白了这个变化。

终于他勉强适应下来。

他极其小心的呼吸,努力的让自己适应。

一缕一缕的气味波动也让他觉得鼻子不在是自己的了。

但是,他的鼻子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

其他的气味他都闻不到了。

锦绣的双眼不停流着眼泪。

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嚎啕大哭起来。

14

他不知道别人如何。

他只知道他的世界里只有父亲和他的对话。父亲劈出的每一招声音,都比集市里热闹而新鲜的声音气味加起来都要重要。

他是瞎子,他常搂着父亲入睡。他常趴在父亲背上听他和仇人演奏乐曲。他对父亲的一切都太熟了。

他哭到眼泪都快淌完了。他不知道以后怎么办,虽然父亲教会了他一切。可他仍然不知道怎么办。

鼻子里那仿佛又包围住他的父亲的味道。

让他再次体会到心碎的滋味。

他觉得这是上天又一次的玩笑。

是让我明白?还是让我不明白?

他终于不再拼命的嗅着父亲的味道了。

气味就像眼泪,总有要用完的时候。他不想一次就留个干净。

他把所有父亲的味道用手聚拢,十分的轻柔。

罐到一个小瓶子里,用唾液捻出最细腻的黏土,密封住瓶子,直到他确定不会再泄露一丝。

最后他疲惫的倒在地洞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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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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