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对这个法庭无话可说”

20 “我对这个法庭无话可说”

当我在剑桥宁谧舒适的家中起草申诉书时,阿纳托利正在他那狭小的牢房中酝酿答辩词真正在法庭上作的答辩。在审判的第四天,也就是最后一天,阿纳托利在16个月的强制沉默后第一次有机会讲话。

他的声明确实非凡超群。背对着法官,他直接对着整个法院里唯一一个愿意倾听他,并把他那勇气过人的话语传出去的人讲话那是他的弟弟列昂尼德。以下是他发言的一部分:

我知道在这样一个半封闭的审判中为自己辩护是徒劳的,这个案子从一开头就是无望的。

这时有人打断他的话,高喊:应该把这种人吊死!阿纳托利继续说:

那些进行调查的人警告我,除非我同意与克格勃部门合作,协助他们搞垮犹太人移民运动,否则我将被处死,或至少判15年徒刑。他们答应,那样做的话,我很快就会被释放,甚至还可以与我妻子见面。

现在,当我比以往任何时候离我的人民,离我的阿维塔更远时,当我面临着漫长的监禁时,我要对我的人民和我的阿维塔说:

LshanahabaahbYerushalaim!

明天在耶路撒冷相见!

然后,夏兰斯基蓦然转过身来对着三位法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轻蔑地说:我对这个法庭无话可说,这个法庭只能批准预先已经决定的判决。说罢,他一头坐下,静等那篇预先写好的有罪认定判决。

几小时后法官回到法庭正式宣布:本庭认定对夏兰斯基的所有犯罪指控成立,兹判处夏兰斯基13年徒刑。

唯一可以告慰的是,他的生命得救了。

好几个安插在法庭旁听席里的克格勃啦啦队开始狂呼判得太轻了!列昂尼德在警卫把阿纳托利带走时朝他哥哥喊道:托利亚,全世界都站在你身边!列昂尼德恸哭着离开法庭,他的朋友们在街上等他。他们都急于想知道阿纳托利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当列昂尼德把阿纳托利的最后陈词念给他们听时,他母亲无限悲痛地哭泣着。安德烈萨哈罗夫走过去安慰这位心碎的母亲,这时克格勃特务站过来把他们隔开。这位举止谦恭的科学家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不是人!他怒不可遏地朝克格勃特务大声喝道,像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听着,我以苏联科学院院士身份跟你们说话:你们是法西斯分子!

这群人围着人去屋空的法院转圈。突然,一个夏兰斯基的支持者开始唱哈蒂法那是犹太人希望之歌。所有的支持者,不管是犹太人还是非犹太人都合着这旋律唱起来,后来人群慢慢散去。

这样,莫斯科一场吸引了美国和全世界注意力的装模作样的审判收场了,《新闻周刊》报道说。确实,阿纳托利夏兰斯基的名字在几星期中使美国家喻户晓。他那微笑着,充满不可抑制的活力然而又紧张的脸出现在西方世界几乎所有的报纸杂志上。可是阿纳托利在重获自由之前看不到这些报纸杂志了。

当消息传到在华盛顿的阿维塔那里时,她的最初反应是我在13年内都不能生儿育女了。判决后几天,阿纳托利被允许从监狱里给阿维塔写第一封信。很能代表他的风格的是,他尽力削弱他痛苦凄楚的感觉:

娜图莲卡,在我被捕前几天,我曾试图打电话给你,心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你的声音了。一个聪明人告诉我:当你感到万分痛苦时,你就用对娜塔莎来说会更加痛苦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他说得对当然你比我更艰难。可他又千错万错用那种想法也不可能安慰我自己。

阿维塔,我亲爱的,我的欢乐,我相信我们会一起享受真正快乐的日子我每天都重复这一期待,这祈祷使我在我结结巴巴的希伯来语中得到平静

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英雄,我感到无比幸福,我为有你这样的妻子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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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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