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7章 步步推进

灾厄生物自然不会任由巫师们如此轻易的推进到裂谷底部。

那样一来，失去了异化兽群的掩护，它们就只能和占据本土优势的巫师们打阵地战了。

因此，异化兽群以更加疯狂的姿态从裂谷各处钻了出来，如潮水般涌向巫师部队。

地面上，密集如肉林般拥挤的异化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住了魔甲战士们的推进。而在两侧的岩壁上，一个个异化兽纵越如飞的在上面攀爬奔跑着，前赴后继的扑向了队伍后侧的巫师们。

这个时候，站在前排的巫师们立刻挥洒出一片耀目荧光，召唤出了一台台体型高达十数米的庞大活化构装和战争傀儡。

与魔甲战士们相比，这些战争傀儡可是实打实的金属身躯，或人型，或兽型、或魔物形态，不论哪一种都拥有着恐怖绝伦的杀戮技巧和手段。

它们就像一面铜墙铁壁般挡住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异化兽们，挥舞着周身那密集的刀阵，如风卷残云般杀入了兽群之中。

一头头异化兽从岩壁上纵身越下，扑咬在战争傀儡的高大身躯之上。它们的獠牙巨口和锋利手爪在其金属躯壳表面抓挠出刺耳的异响，却只能留下一道道浅而细密的白色印记。

而这些战争傀儡周身插满了半米长锋利异常的金属刀片，它们不需要搏杀厮斗，只是在兽群中咚咚咚的趟过一遍，就在身后留下了满地惨遭凌迟的细碎尸块。

血肉之躯毕竟比不上钢筋铁骨！

不过蚁多咬死象，随着一头头异化兽前赴后继的扑来，战争傀儡身躯上的附魔金属刀片一遍遍的从它们的血肉、筋骨上划过，也渐渐地变得破损滞涩起来。

终于，这些金属刀片开始断折弯曲了，或者卡在异化兽坚硬的骨骼或颅骨内抽不出来。

而失去了武器的战争傀儡被蜂拥而上的异化兽们放倒，并迅速的在原地聚拢成了一个不断鼓胀震荡的黑压压肉堆。肉堆是由成百上千的异化兽密集堆摞而成，下方倾覆的就是渐渐失去了战斗能力的战争傀儡。

片刻之后，等到异化兽群散去，冲向下一个对手时，方才露出了肉堆下面已经惨被*的战争傀儡残骸。

每一台战争傀儡的倒下通常都伴随着上千异化兽的死亡，整个战场弥漫着一股血腥刺鼻的气味，而且越来越浓郁，已经到了无法令人呼吸的地步。

墨渊谷地除了成为巫师和灾厄生物们的血腥战场外，也是两种不同位面法则的交战场所。

巫师世界无论体量和位面等阶都无法和灾厄位面相提并论，但是墨渊谷地作为巫师们的主场，巫师世界的位面法则在这里仍然占据着不小的优势。

守序的力量和混乱的力量在众人肉眼难见的位面虚空里疯狂的冲撞绞杀着……就像两头体型庞大到了极致的章鱼，在本体接触之前，首先触碰到一起的是它们密布在身外的粗大触手和肉质触须。

双方以世界规则为躯体，以位面法则为触手，彼此疯狂地绞缠和吞噬着对方的一切，试图把自己的规则链条延展到更大、更广的位面空间里面。

位面空间就是它们的战场，规则链条就是它们的武器，位面法则就是它们的刀刃……这种争斗和绞缠几乎遍布墨渊谷地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片位面空间。

从整体上来说，随着巫师阵营的一步步推进，巫师世界的位面法则已经初步夺回了墨渊谷地周边的位面控制权，并一点点的把灾厄之力推挤压制到了墨渊谷地的底部。

但是到了那里，灾厄之力就变得异常坚韧和难缠，在几位灾厄小领主的灵魂支撑下，死死地固守住了那片空间，绝不给巫师意志渗透进来的机会。

只要巫师意志无法成为那里的主宰，那里就始终是巫师世界位面壁垒上的一处创痕。只要那头6阶灾厄领主迪尔玛斯持续不断的把灾厄气息灌入空间裂隙，那里终有一日会破开一道缝隙，让它这样的恐怖家伙也能把自己完整的力量投射进来。

那时，整个巫师世界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一头6阶生物的疯狂肆虐！

格力姆静静地杵立在裂谷入口处，默默地感知着位面法则的变化和运转。

平时这些东西都隐藏在幕后，根本不可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的监察和感知。可现在正处于两种不同的世界之力彼此较力的关键时刻，而格力姆作为此次位面战争的主力，自然也就受到了位面意识的优待，没有对其灵魂意识的窥探进行任何形式的反击。

这才给了格力姆一个难得旁观世界之力的机会！

世界之力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格力姆来说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和接纳范畴，恐怕只有晋级6阶后才有可能对此展开一定限度的研究。

但是，作为比规则之力还要宏伟崇高的奇异力量，旁观世界之力的碰撞和冲击，也给了格力姆不少灵感和体悟。至少，对比自己掌握的规则之力和眼前的世界之力，格力姆隐约看到了那条正确的发展道路。

后者就像在无限远处给格力姆竖立起了一座灯塔，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去触碰和掌控这样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本身却给他揭示出了世界最为真实、原始的一面。

有了这点体悟，格力姆在规则之路上的发展就要比别人少走很多弯路。这一点，其实才是格力姆最为珍视的！

规则之力是位面世界按照某种固定的规律体制运转时产生的强大力量，而世界之力则是位面内部亿万万生灵和物质共同凝聚出来的一种原生力量。

掌握了法则之力的巫师，就像寄生在位面规则体系之上的肿瘤，依靠着位面法则的运转获取力量，也能借助法则的运转打击敌人。

4阶巫师就像巫师世界体内的巨噬细胞，平时受到位面意识的眷顾，依靠汲取着法则力量发展壮大。可是一旦发生位面入侵，他们也是巫师世界阻挡异域入侵者的战斗主力，构成了位面防御体系的第一道防线。

而像格力姆这样提前逾越了法则极限，从灵魂层面完成了法则向规则的跃升，却又没有真正晋级5阶的家伙，更是成了巫师世界一个最为奇异的存在。

因此，他在这个两种世界之力交锋的战场前沿，所看到的、所感悟的、所获得的远远要多于其他巫师。

不过，身为巫师世界的头号打手，位面意识从规则层面也在不断地蛊惑诱导着格力姆。莫名的，格力姆意识深处总会腾升起一股股对于灾厄生物的厌恶和憎恨，就仿佛彼此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似得。

好在通过这些年的接触，格力姆对于位面意识的这些手段也有了不少的了解和感受。

因此，这些从外部强塞进来的意识渣滓都在格力姆有意识的屏蔽和封挡下，都被慢慢地沉淀和过滤到了意识海底部，再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真实感知了。

不过，透过这些意识侵染的手段，格力姆倒是发掘出来了不少规则之力的全新运用方式。

如果他驱使火焰规则也能像位面意识一样‘润物细无声’，那么他的火焰威能一定能够再上一个台阶，变得像那些邪魔一样可怕、危险了。

自从把灾厄生物们压回了墨渊谷底，后续的战斗事宜就交给了协会巫师们。像格力姆这样的顶级巫师只需要坐镇后方，一边调整修养，一边等待着最后决战的到来。

而其他的4阶巫师则轮番上阵，不断地冲击着谷底，消磨着灾厄生物们的有生力量。

但是很可惜，那四头灾厄小领主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躲在谷底迷雾之中绝不露头。这也让协会方面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每天加紧力度的冲击着灾厄生物们的防线。

战斗还在斜坡上继续着，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空间，都已经被成吨的血水和残尸灌注填塞的严严实实。整个墨渊谷地下方，就像一座巨大的修罗屠场，已经令人无法立足、无法直视了。

上一次的胜利显然也鼓舞了所有4阶巫师的斗志，他们不再畏手畏脚，也不再后退畏缩，而是战意高涨的日日拼杀在战场前线，斩杀了一头又一头强大至极的灾厄生物。

而那些中部4阶也受到战势的鼓舞和引诱，忍不住频繁加入战团，斩获了不少的成果。在他们看来，这是自己勇气的迸发，也是为巫师世界尽力的表现，完全是自己独自做出的意识判断。

可只有作为旁观者存在的格力姆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灵魂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了位面意识蛊惑的痕迹。

不过，他们的举动对于格力姆的计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格力姆也就没有插手干涉。只是在中部巫师们冲杀的过于鲁莽时，用自己的力量庇佑一下他们的安危而已。

至少，在格力姆的意识监察下，那几头躲在谷底深处的灾厄小领主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伏击中部巫师。至于其他组织的巫师，格力姆就不管不顾了。

他可没那么好的心情和义务替别的巫师组织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