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五.挥剑

衣服很麻烦。

这是出自邪姐之口，也是让蓝随最为印象深刻的一句话语。

大抵是在初中时候。偶然一次，蓝随来找邪姐玩。很普通的玩那种啊，乃们别想歪了。

总之，一不小心就碰见了全躶着，靠在石壁上休憩的邪姐。什么肤如凝脂，玉体天成的屁话就不说了。反正的确十分诱人就是。

蓝随的思想虽然是已经达到中年，但身体正处于青春期的蓝随，立马呆立当场，却是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动作出来。而是很冷静的站在那里，静静欣赏着。

直至，邪姐奇怪的问道：“小蓝随，为什么呆在那里。”

片刻的慌乱过后，身为男人总会有着无数种方法来掩饰自己的猥琐，或者说欲望。“嗯，因为在思考邪姐你为什么没有穿衣服。”

“衣服很麻烦。”

御莫邪说着这话，站起身子来，脚下不动就飘然到了蓝随的面前。古井无波的眼眸和那仿佛世间任何污浊都容纳不下的眼眸，蓝随竟不敢直视。

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嘭！”

一拳直击，打到腹部上，像是五脏六腑生生搅和在一起。蓝随双手捂着肚子，直接跪倒在地上。

眼前尽是一片模糊，蓝随只能依稀看见邪姐转过身子，在山洞拉起的一条绳子上，把自己的晾晒的衣服取下来，正一件件的包裹住哪曼妙的身躯。

身体的痛苦，与心中的遗憾，让蓝随无奈。而更好奇的是，邪姐到底为什么会打他。

疑问很想问出口，却是因为腹中的绞痛而无法言语。

可，邪姐却好似知道蓝随的疑惑一般，解释道：“曾有一好友告诫我，如果在我住宿洞穴外三尺发现14岁以上的雄性，可直接轰杀。

而，14岁以下雄性，在直视着我的眼睛而不闪躲者，可以奖励一颗糖。而眼神闪躲着，可以杀掉。这种男的活着也是个废物。”

何等精确而粗鲁的划分标准，那个时候蓝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状态中。

说精确，是对于邪姐好友看待男人的症状十分明确。

14岁，有时候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分水岭。更别说，能够敏锐的把握到，邪姐纯净眼眸是任何心有杂念之人无法直视的。

说粗鲁的话，这是对于邪姐好友的果断。

只以，性别与年纪来进行划分，如果是邪姐的好友，那又该怎么办？

比如说，现在的自己。

腹中的绞痛已经没有那般痛苦，让蓝随能够说出新的疑惑，道：“那，邪姐为什么我没有死呢？”

穿好衣裳，可能不是很喜欢于衣服这件物品，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平时凛然不可侵犯的邪姐带着些手忙脚乱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有种笨拙的可爱感。

此刻，听闻蓝随的问题，手一顿，面无表情的她却，让人感觉正在用着十分认真的态度对着蓝随回答道：

“因为，小蓝随是特别的存在。”

阳光微微照入洞穴中，邪姐的手上还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却用着十分严肃的表情说出仿佛表白一般的话语。

这是蓝随对于邪姐最为印象深刻话语中排行第二的话。

稍稍回想可能会觉着很有趣，但是深入去理解的话，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表白的话语。邪姐脑中关于情爱的那根弦根本无法挑动。这是蓝随日以继夜观察后，所得出来的结论。

既然无关情爱，那特别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穿越者的身份？

还是——山海经的主人？

当时的蓝随张了张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如果真的要问的话，邪姐会给自己回答。她并不是不能保守秘密，而是如果没有人叮嘱她，这项秘密不能被泄露。那么她说知道的，在蓝随问出口的瞬间就会被解答。

那么，这项问题到底有没有被叮嘱呢？

蓝随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没有问。

至于原因——很简单，不敢罢了。

一旦问出口，俩人之间是否还能恢复到平常的相处模式，蓝随无法得到保证。所以，选择了不问。

就像是，她为什么会认识郑道这件事情，可能是习惯使然，蓝随也一如既往的选择了不问。

直至，现在有些问题，需要到了不问不行的程度。

所以，他来到了，邪姐说居住的洞穴前。

在小心翼翼的衡量着自己与洞穴的距离，在门口大喊道：“邪姐，你衣服是穿好的吗？”

是的，他并没有仰仗自己是特别的存在，而肆无忌惮的去打量邪姐的躶体，反正也只是挨一拳而已，能看到那独特的风景可是最大的回报了。

可他没有选择这样去做，为了尊重这位姐姐的同时，也是为保持住自己最后一丝的节操。所以，在经历过14岁的那次事情后，他来找邪姐的时候，一直遵照着三尺外的距离如此询问着。

“正在穿。”

洞穴中传来清冷的话语。

蓝随也松了口气，干脆席地而坐，反正这身尘土也沾不了他的身。至于衣服脏不脏，这就不是蓝随考虑的事情了，而是板月慧该要考虑的。

过了大致有几分钟吧，正在找寻着地面上的蚂蚁时候，轻盈的脚步声从洞穴中传出。不一会儿，脚步随着人影慢慢浮现。

银白长发与神官长袍，依旧是这么老一套的衣服。不过，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不论穿什么衣服都觉着好看。

蓝随站起身子来，自然而然的走过去，把邪姐的衣服对襟整理着。同时接过她递过来的梳子，随着她的脚步在湖边一块盘石旁停住。

邪姐坐在石头上，蓝随在其身后，梳着她的长发。

邪姐的头发十分柔顺，基本上不用这么梳理，其实也就规整一下罢了。不过，邪姐却很喜欢被人梳头的感觉，轻柔的，如同婴儿小手抚摸着自己。

邪姐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暖意与脑后传来的舒适感。

估摸着时间，蓝随也就此停下。梳子放在伸出来的白玉手掌上，蓝随脚下一垮，坐在邪姐的身边。感受着身边的人，邪姐的身子微微倾斜，靠在蓝随的身上。

此刻，时间变得缓慢下来，微风轻柔而旋，吹起一片衣诀。蓝随也闭上眼眸，享受着这份静好岁月。

他知道，看邪姐这幅模样分明是刚刚睡了个午觉起来。偏生还未完全睡好，所以找了个能让自己睡的更香的方式继续进入了未知的梦境中。

第一次邪姐这样做的时候，蓝随的心脏还有些砰砰乱跳。可下场就是被邪姐警告，再在身上发出一些毫无节奏的声音来就废掉他。

冰冷的话语让蓝随一腔思绪化为流水，还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心跳。但在渐渐习惯这种方式后，蓝随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与这位姐姐相同的沉眠模式中。

尽管坐着睡觉感觉怪怪的，不过这种相互依着的感觉，却还似乎不错的样子。

两人这一睡，就见着本意西垂的太阳已经是慢慢躲入山林之中。橘色的暖阳照映在其身上，为俩人逗留着点点温意。

在这个时候，在山林中，那些胆小却又好奇心浓厚的小精灵们，从一片片树叶与石子中露出了躲闪的面容。

看着平时不一样，却又似曾相识的景色，有聚在一起讨论着的，也有个别大胆一些的开始慢慢接近着俩人。

手脚并用的爬上她们眼中的大山，来到蓝随的衣袍处抚摸着从未见过的材质衣服。好奇的小脸左右探望着，然后鼓起勇气憋着红着脸蛋，快速的拉了一下衣服。

瞬间，一哄而散，七八个小精灵争先恐后的离开这座“大山”。

半响后，才又探出小脸来，看着好似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衣服。无事发生的情况，让她们的胆子终于大了些，再次跑到那个地方，再拉了一下那件衣服。

跑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去，还是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再三的试探后，这些小精灵们确定，眼前这不一样材质的柔软“大山”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胆子终于大了起来，像是刚才一样，以着手脚并用的方式“嘿咻，嘿咻”的爬着这座巨山，然后经过一处“横沟”还有密布的黑色草丛，她终于来到顶上。

眼前，一片开阔，一览“众山”。

这种相似又充满不一样的一天，让她兴奋的在这片黑色的草丛中蹦来蹦去。

哎~

小精灵是兴奋了，蓝随却是颇为苦恼的样子。

体内灵气透出体外，化作一透明手掌，把自己头顶上那顽皮的小家伙给捏了下来，顺带把自己身上的也一同扫了下去。

再看看邪姐，身上就没有这些淘气鬼。

真是，我就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

蓝随微微有些无奈，却又不想去伤害这些记忆只有一天，而且生命力脆弱的小家伙们。

之前也提到过，小精灵中也有些有大造化与奇遇的，让她们摆脱这种窘境。像是在道观周围，就有一批这样的，不仅能够驱御山中小动物，而且还能够保留记忆。

像是一个经常喜欢在自己头顶上胡闹的小家伙，就记得自己的名字。经常喜欢，小蓝随，小蓝随的胡乱叫着。

只不过，散落在这里的小精灵们，可没有这样的造化。

用灵气所化成的假手驱赶着这些小家伙们。有可能是动静太大，也有可能是因为邪姐终于睡饱了。不觉中，感觉到肩膀一轻，这才发觉邪姐已经坐直了身子，正在望着自己。

“想吃烤兔子。”

起来后，邪姐面对自己的第一句话，却是与周围风景好不相符的话。让，蓝随有些无语的。可，再无语，还是有些事情要说明一下的。

“还是吃烤鱼吧，山里面的兔子现在还不够肥，而且也要保留下一些来，不然以后会不够吃的。”

邪姐想了一会儿后，从善如流的说道：“那就烤鱼。”

“好。”

答应一声后，蓝随就开始操作起来。

修为高深的另外一个好处，恐怕就是在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会变得极为简便。比如，孤独九剑生鱼片，吸星大法遥控器，想想就很巴适的很。

到了蓝随这种境界就更厉害了，站着不动就行。

身体之中，自然而然的伸出无数触手，咳，我说的是幻化出无数只手来。一边的手用在在水里面捞鱼，顺便刨鱼剐鳞。一边的手用来拾捡山林中的柴火，堆柴生火。最后一边的手，在邪姐所居住的洞穴中拿出些调味料来，还可以找找附近的野葱。

这些调料还是蓝随之前送给她的，依旧放在了熟悉的位置上。

不消片刻，柴火点好，鲤鱼处理好，用着树枝一串，就架在火上慢慢烤了起来。刷点油，翻下面，再撒些辣椒粉，孜然粉，还有盐。

烤肉要细致，会有些慢，不过鱼肉好熟。所以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后，蓝随与邪姐已经是一人拿着一条两斤重的烤鱼围在火堆旁吃了起来。

太阳已经彻底沉入山边，黑夜降临，头顶的星空与明月却是闪烁起来。

鼻尖是鱼肉与野葱的香味，头顶上却是太阳的反射光与经历几十万光年的路程后投射过来的星影。

越了解这个世界，就越觉着这个世界的奇妙。

蓝随与邪姐都是不需要饱腹之人，之所以会饿，多数还是享受着肚子微胀与舌头上的冲击感。吃了一条鱼后，也就够了。

随手用衣袍把邪姐的嘴擦干净，蓝随抬头望着星空没有说话。邪姐却是很稀奇的在盯着蓝随看。

俩人谁也没有先开口，直至火堆的火焰快要熄灭，蓝随才好似回过神来，正要在添一些树枝进去。却是听得邪姐突然，说道：

“你有心事。”

添柴的手一顿，望着闪烁不定的火焰，蓝随把柴添了进去。一根，两根，看着火焰慢慢变小，却又因为增添了新的可燃物体又变大起来。

“有的。”蓝随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相处很久，总可以察觉到身边的状态，更何况邪姐是那心思透明之人，很容易觉察到他人的心绪变化。

而且，这也不是蓝随第一次带着这种状态来到邪姐身边了。

平时来，是因为解忧。可能是因为邪姐所带自然平和的气场，让蓝随心情烦闷的时候不自觉的亲近，所以来得也不说。

不过，今天来得目的，除开解忧外，还有一项就是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