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七十七章 泉眼
暗域，泰亚主星。
附体虞渊鬼神之躯的它，悬停于虚空深处，低头沉思。
三十六个巨型能量漩涡，一片死寂地散落在泰亚主星周边，再没有朝外喷薄来源不明的星空力量。
神秘的能量漩涡，究竟是谁弄出的，至今无人知晓。
涌入灰域的星空能量，到底抽离至何处，虞渊没有探明，钟赤尘也不清楚来头。
一条条肉眼不可见的魂丝烟线，从它附体的虞渊体内飞出，无声无息地逸入不同的能量漩涡。
但却没有一条能顺利返回，它如钓鱼般，铺展着魂之力量。
只是没钓到鱼，连鱼线也失去了。
它暗暗皱眉，便有心声意志传达，授意别人做事。
须臾后。
呼！呼！
在它的背后，突然出现两道身影，一位是魔主檀笑天。
另外一位，赫然是曾经自称源界之神，被贝尔坦斯重创以后，仅剩一道残魂的阿瑟斯。
阿瑟斯没了邪神骸骨，只存一道邪魂，也如檀笑天般站在它身后。
阿瑟斯望着夺舍虞渊的，属于它的背影，脸上满是敬畏，轻声道：“主人？是您传唤我的吗？”
阿瑟斯是被赦免的。
圣殿的守护者，受到了它的命令以后，便允许阿瑟斯离开那座圣殿。
精通空间和灵魂奥义的阿瑟斯，于是重新得到了重用，得以和檀笑天一同见它。
阿瑟斯的邪魂中，现出了它的思想，魂影微动。
看着那三十六个静止的能量漩涡，阿瑟斯说道：“主人，我也曾探索过，却一无所获。我在此界活动时，了解到一个真相，据说……先是有了这些，被称呼为泉眼的能量漩涡，之后才有了灰域。”
檀笑天的脸皮子，因阿瑟斯的讲话，不住的微颤。
站在虞渊这具鬼神之躯后，他都觉处处别扭。
可他因为和那股黑暗源灵，又重新建立了灵魂连接，他内心时而涌现异样的思想念头，让他选择了温顺。
它冷漠地转身，面朝着阿瑟斯，朝着阿瑟斯的邪魂看了一眼。
阿瑟斯的邪魂中，再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和此地相关的一切，变为点点记忆之光，瞬间被它捕获。
仿佛是一种更为精深玄奥的搜魂术。
阿瑟斯不再开口讲话了，邪魂也变得模糊了一些，在它的目光下微微发抖。
关于灰域的秘密，阿瑟斯是通过泰坦棘龙的另外一批后裔——巨灵族，从巨灵族的遗迹得知。
三十六个能量漩涡，被巨灵族称呼为“泉眼”，似乎是在某一刻突然冒出。
“泉眼”突现以后，便向外喷涌着星空异能，被至高无上的泰坦棘龙注意到，于是上一代的源界霸主寻来。
因“泉眼”的出现，泰坦棘龙将这个原先并不突出的星域，打造成专属于他的星空禁域。
之后，这里便成了他的“龙窟”。
他在源界各方星河截获的至宝，一头头幼小的星空巨兽，都被他放在灰域。
灰域的出现，和灰域的神奇，都因那些“泉眼”。
但在巨灵族遗留下来的记载中，并没有说过三十六个“泉眼”的出处，也没有说明那头至高无上的泰坦棘龙，有没有弄清楚“泉眼”的秘密。
哗！
它将那杆幡旗，丢向了阿瑟斯。
幡旗乃是玄黄道旗和招魂幡的融合，蕴藏着灵魂奥秘，还有空间精奥暗藏，内中自成一个空间。
阿瑟斯没有躯体，在幡旗丢向阿瑟斯时，这位曾自称源界之神的邪神，毫无反抗之力地，直接就进入到幡旗。
幡旗成了他的临时躯体，锦旗内的世界被重新炼化过，广阔无垠。
还闪耀着七彩的光泽。
檀笑天目露惊讶，觉得这杆幡旗，包括内中的世界，变得和斩龙台有些相似，铺展的法则也极为类同。
嗖！
这杆将阿瑟斯裹着的幡旗，内藏它的一缕灵识，给出了阿瑟斯明确的指令。
它让阿瑟斯驾驭这杆幡旗，探索其中一个“泉眼”。
阿瑟斯顿时知道他会被赦免，是因为他除了精通各种灵魂秘术，也同样掌控空间之力。
他也是唯一一个，以灵魂穿越了深渊之门，能够从深渊踏入到源界，在源界活动的邪神。
那位，显然就是看重了他的这个能力，所以允许他从圣殿踏出。
“遵命。”
阿瑟斯不敢不从，乖乖以邪神融入旗杆，将这杆幡旗视为一具临时的躯体，飞向了其中一个“泉眼”。
旋即便再无声息。
它并不着急，就在那个“泉眼”口停住，以它在幡旗中的一缕意识，继续感知“泉眼”中的异景。
许久许久以后。
它别过头，怔怔地看着魔主檀笑天。
此刻的檀笑天，也感受到了深渊中黑暗源灵的呼喊，得知虞渊的本体真身，化作了夺目的光源，力抗黑暗能量的上涌。
“你先过去。”
它以虞渊的鬼神之躯吩咐。
檀笑天皱了皱眉头。
“从浩漭之心。”
它再次讲话。
檀笑天内心兴起的抗拒，莫名地消散了，他沉默着没吭声，向浩漭的地心落去。
在经过那座邪神圣殿时，檀笑天看到敞开着的殿堂内，所有的邪神一概不见，只剩下大魔神贝尔坦斯。
贝尔坦斯的魔魂在盔甲内，代表他眼瞳的两团青黑色魔焰，没有燃烧跳动，如静止了一般，空洞而麻木。
望着贝尔坦斯的魔眼，檀笑天眉心微痛了一下。
可他还是依言，乖乖地进入地心深处，去有极炎坐镇，还有它在的浩漭之心，以那里前往创生之地。
他并不知道，他从殿堂外离开时，贝尔坦斯那空洞木然的魔眼，乍现一丝神采。
可惜，那一丝神采又迅速地隐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
另一个星空边界，有凤凰神殿坐落。
源界许许多多高等阶的异兽，因为被天魔追杀，被邪神和人族联合针对，当收到妖凤稚雅的传讯后，都从各方天地赶来。
过来的异兽，稚雅一概接受，允许异兽通过凤凰神殿前往荒界。
稚雅甚至没有让那些异兽答应，等到了荒界以后，要对她去效忠。
这天。
也一块炽烈的“太阳晶核”虚空飞逝，横跨了千万里虚空，也到了凤凰神殿前。
白色天虎，和虞蛛般的至强，看到那一块“太阳晶核”时，面色微震。
天虎雄壮的躯身，如一堵墙般，挡在了圣殿前方，道：“有火凤凰的气血味道！”
“还有，那只……青蛙。”虞蛛小声道。
一块巨大的“太阳晶核”，被炼化为棱形的火石，其上只端坐着一人。
在熊熊的神焰中她安然自若，美艳不可方物，躯体涌动着的生机，宛如三界最汹涌的火山。
在她高耸的胸腔下，一个个穴窍，仿佛被炼化成了众多火焰世界。
她是辕莲瑶。
哧啦！
赤红闪电化作的道则规矩，扭曲了她所处的虚空，令天虎都为之动容，生怕她执掌聚涌的太阳神焰不受控制，会波及到敞开的神殿。
神殿口，还有途中的那些火焰异兽，纷纷朝着她跪了下来，虔诚地呜嚎着。
如在叩拜一尊火焰神灵。
稚雅看到她现身，心中不禁一痛，因为被她视为姐妹的那只火凤凰，有气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而这个女人，和虞渊又颇有关系。
“妖凤大人。”
“太阳晶核”上的辕莲瑶，不亢不卑地起身，欠身行礼以后，道：“我想去荒界，希望借助凤凰神殿通行。”
“我能感觉到，极炎一直在呼喊着我，让我去灰域，我想通过荒界摆脱它。”
辕莲瑶恳请。
呼！呼呼！
一簇簇的烈焰，道道的火芒闪电，在她讲话时回归她高挑妖娆的躯身，连她乘坐的“太阳晶核”也不再如烙铁般滚烫。
她直视妖凤稚雅，如看着同等的存在，没有一丝恐惧。
五官精美的妖凤，以人之形态屹立神殿前，面色阴晴不定，内心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终什么也没表露。
“可以。”
稚雅轻轻点头。
她背后的神殿中，拥挤的异兽匆忙向荒界而去，不敢再在殿堂内逗留。
似乎惧怕辕莲瑶的进入，怕这个气息恐怖的女人，让神殿化作一片灭世火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