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亡
原本充满宇宙射线和光粒子的宇宙虚空，被米娅所展开的空间权能再次击碎。
“这不可能，现世宇宙没有这么脆弱，而且哪怕现世宇宙出现裂隙，通往的应该也是亚空间！”米娅极度惊讶的说道。
但是米娅最终所看到的，是空无一物的虚空……不，在现世宇宙的后方，就连空间的概念都没有，只是彻彻底底的虚无罢了。
米娅的目光一凝，超感官觉瞬间启动，然后观察着碎裂的现世宇宙，那残酷的真相终于向米娅所展开。
“…………真相……竟然是这样吗……”哪怕是米娅，也在观测到真实之后，彻底失神了，“现世宇宙竟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从始至终，外界的人类文明是瑞尔达斯克机关读取记忆，构建出来的虚幻投影。
米娅能够断断续续的与外界的人类文明进行联络，也只是瑞尔达斯克机关为了不露出破绽而设定的理由。
“…………”
瑞尔达斯克机关沉默许久，终于向米娅说道：“你满意了吗，年轻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
“这就是你想要的真实，瑞尔佛琳娜公园可不是什么封印魔女权能的牢笼，而是最后的避难所。”
米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哪怕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她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那我所获得的开启奥西塞亚文明传承的钥匙，究竟是？”
“是被毁灭的宇宙所遗留下来的最后残骸之一。”瑞尔达斯克机关的声音彻底击碎了米娅的最后希望，“奥西塞亚文明的传承机关——瑞尔达斯克机关早已毁灭，你永远无法得到奥西塞亚文明的传承。”
米娅终于意识到，为什么瑞尔达斯克机关不答应签订契约，把传承交与摩尔史黛拉机关了。
按照常理来说，在米娅展示了她所拥有的力量和价值之后，人类文明早已拥有继承传承的资格。
但是，它却拒绝了唯一能够达成它的目标的要求。
这是因为它根本没有奥西塞亚文明的传承，它只剩下了最后的残渣……
“我早该想到的，魔女级超能物种波及的时空象限，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毁灭。”米娅长叹一声，“奥西塞亚文明的传承机关——瑞尔达斯克机关在时空象限被毁灭之前，恐怕只逃离出来了一些纳米机械残渣。”
“那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米娅的心情再次恢复了平静，“瑞尔佛琳娜公园，又代表着什么？”
“…………”瑞尔达斯克机关原本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一切的真相被戳穿之后，它彻底失去了谈判的资格。
在双方沉默了数分钟之后，瑞尔达斯克机关终于回复了米娅。
“我所做的事情，和摩尔史黛拉机关没有任何区别。”
“瑞尔佛琳娜公园，是残存纳米机械的数据库之中仅存，同时也是最高等级的建筑构建方式，只有借助瑞尔佛琳娜公园的无限副本，才能让我拥有的本体黑盒有展开的可能性。”
米娅在听到瑞尔达斯克机关的回答之后，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灵光，她所有的疑惑都被一扫而空。
“你在我们的宇宙，借助纳米机械构建了无数的瑞尔佛琳娜公园副本，是想要重建瑞尔达斯克机关？”米娅缓缓说道，“但是你失去了瑞尔达斯克机关的所有数据。”
“只要我的本体黑盒能够再次展开，一切就还有希望。”瑞尔达斯克机关终于说出了它的目的，“但是想要启动本体黑盒，必须要瑞尔佛琳娜赐予的权限密钥，这是防止奥西塞亚文明的传承被夺走的验证手段。”
米娅听到这里，不由的再次冷笑一声，“助人类文明星域的资源来构建虚幻的瑞尔佛琳娜公园，还给出一个虚幻的目标来让我们达成，简直就是想要空手套白狼。”
瑞尔达斯克机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动有问题，“传承是真的。并且我所构建的瑞尔佛琳娜公园不仅仅蔓延在人类文明星域，在其他的中高等星际文明之中同样存在，甚至数量与质量都超出数倍。”
“如果不是遇到魔女权能的力量……我根本不可能暴露。”瑞尔达斯克机关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长叹一口气，“我最初所封印的魔女权能之力，就是一切霍乱的源头。”
米娅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怔，她突然想起了蔓延在现世宇宙之中的玛格达拉……
玛格达拉是魔女级超能物种所散播的毁灭，因为生命体的观测而存在。
玛格达拉不依存于现世宇宙，却又能给现世宇宙之中的所有事物带来致命的威胁，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挡玛格达拉的侵蚀……除开它们自己，以及真正的魔女权能。
虽然魔女权能并不像玛格达拉一样拥有极高的扩散性，但魔女权能的掌控者迟早会转化为毁灭的化身，沦为真正的宇宙天灾，彼此相互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玛格达拉的扩散，以及魔女级象限分解体之间的吞噬转化，这就像一个绝对的因果律，完全无法抵挡。
“进入传承地之中的三千万人，他们都在哪里？”米娅在思索良久之后，终于提出来最后一个问题。
“他们全部已经死亡。”瑞尔达斯克机关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除开你之外，其他的人无法抵挡纳米机械所带来的转化。”
“……死亡？”米娅虽然把这个问题留在最后询问，就是不想听到最坏的结果，没想到现实依旧给了她猛烈一击。
米娅握紧双手，目光紧紧盯着瑞尔达斯克机关的投影，“在奥西塞亚文明的定义之中，机械飞升相当于死亡，是这个原因吗？”
“不是机械飞升。”瑞尔达斯克机关击破了米娅的最后幻想，“他们的物质存在被摧毁，意识转化为量子信息，用作构建黑盒。”
米娅的心中再次揪紧，瑞尔达斯克机关把所有进入传承地的生命体转化为量子信息，确实与死亡无异。
就好像DNA序列不能代表生命体的存在一样，一串量子信息也不能代表他们的意识。
观测者彻底被转化为NPC，他们不再拥有生命的厚重。
“别开玩笑了……你究竟杀死了多少存在！”米娅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她再一次感受到文明之争的残酷，“人类文明已经被杀死三千万人，那其他的文明呢？恐怕死亡数量已经不计其数！”
“这就是顶级星际文明吗……哪怕被毁灭，也依旧能够对其他的星际文明生杀予夺……”米娅心中思索着，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悲哀，但是却没有在外表流露出来。
“呵呵，其他的星际文明的传承者死亡数量，是人类文明的千倍万倍。”瑞尔达斯克机关在听到米娅略显愤怒的语气之后，不仅没有自责，甚至还笑出了声。
“想要展开黑盒，所需要的关键节点实在是太多……我必须要上传足够多的量子信息来补完黑盒，因为瑞尔佛琳娜公园承载的是一整个世界。”
米娅听到这里，原本想要从黑盒之中离去，最后却又放弃了这个行动。
瑞尔达斯克机关忌惮米娅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米娅拥有的空间权能有着打破黑盒的可能性，让它的任务功亏一篑。
在真正的现世宇宙之中，瑞尔达斯克机关的本体黑盒甚至无法被观测到，因为这个黑盒并未占据物理单位。
米娅……以及其他所有进入传承地的生命体，实际上都已经被转化为一串没有实体的量子信息，上传到了黑盒之中。
好在米娅拥有魔女权能，她的存在无法被黑盒所磨灭，意识与躯体永远是完整的，但是想要打破黑盒离去，依旧非常困难。
除非米娅的实力能够接近奥西塞亚文明的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程度，她才能够打破黑盒。
米娅现在只能扯着魔女级象限分解体的虎皮，在瑞尔达斯克机关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之内进行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