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两难

妖精米娅听完妖精琴歌的说明之后，瞬间知意。

如果说厄琉息斯秘仪的二十一亿时空闭环是束缚魔女位格的框架，那么其核心的十三大现世宇宙的权限就是框架成立的起源，两者缺一不可。

原本以为会出问题的厄琉息斯秘仪的二十一亿时空闭环完好无损，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原本不可能出问题的十三大现世宇宙的权限，却开始被魔女权能所侵蚀，这是更加难以解决的问题。

好在妖精琴歌给出了可行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启动厄琉息斯秘仪的辅助机关，用现世宇宙的尚存的法则巨柱，继续束缚魔女位格。

但是妖精米娅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沉默着注视向圆柱形机械装置。

在圆柱形机械装置之上不断闪耀的魔女权能的七彩之光，似乎在嘲笑着星际文明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无用功……而那最终抵抗的一丝纯白之光也摇摇欲坠，看似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消除。

妖精米娅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种结果，她甚至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厄琉息斯秘仪就是现世宇宙在全盛时期的代表性的十三大霸主级星际文明，与魔女签订的最终契约的仪式建筑本体。

妖精米娅每一次启动时间线回溯，除开为永恒国度添砖加瓦之外，恐怕也给魔女位格侵蚀现世宇宙权限提供了极其便利的内部接口。

最终契约能够成立的根本条件，就是等价交换。

这就像是力的反馈作用是相互一个道理，星际文明想要从魔女的手中夺得什么，现世宇宙就要失去同等重要的某种概念。

现实宇宙能够获得无限次粒子运行回溯至原初的机会，那祂也将要放弃一部分粒子运行的掌控权，使其归于魔女珍藏。

厄琉息斯秘仪锁死了魔女位格的三阶无限甚至是以上的本质，让其降维至二阶潜在无限，那现世宇宙自身法则巨柱的权限就要被魔女权能所替换，直至魔女位格彻底恢复原本位阶为止。

现实宇宙之中被灵能机关所镇压的魔女权能水晶，几乎可以毫无阻碍的操纵现世宇宙的法则权限，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其中的问题……只不过这根本不是星际文明所能够阻止的进程。

维持最终契约……就已经是现世宇宙和星际文明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如果妖精米娅按照妖精琴歌的解决办法，启动厄琉息斯秘仪的辅助机关的话，现世宇宙之中的其他尚未坍塌的法则巨柱将会直接遭受魔女位格的辐射。

现世宇宙原定的未来坍塌将会急剧加速，然后留给现世宇宙一段极短的扭转未来的苟延残喘的时间……或许只有几天，又或者几十天，甚至还可以再畅想的久一点，几个月？

但是妖精米娅通过厄琉息斯秘仪的辅助机关的状态汇报，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那就是留给现世宇宙苟延残喘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现世宇宙即死和一年时间的苟延残喘，似乎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但是选择了一年这么点时间又有何意义？想要创造奇迹但是没有奇迹孕育的土壤，就算写了遗书也没有后来者可以看到。

奇迹从来都不是凭空创造，而是需要无数时间的提前布局和积累才能够开花结果。

就像魔女驱逐战争一般，现世宇宙十三大霸主级星际文明绵延无数时空象限，布局漫长时间节点，耗尽的全部文明力量，才最终孕育出唯一的奇迹……最终契约。

不过这一个奇迹的有效期，似乎就到今天为止了。

现世宇宙与魔女的最终契约，如果继续维持下去的话……现世宇宙的法则巨柱无限崩溃的恶性循环，会不断吞噬掉整个现世宇宙，最终让现世宇宙万劫不复。

方舟联合旗帜的第二灵能机关，想要建造灵界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运营，现世宇宙的灵子扰动的终极尚未孕育而生，现世宇宙就要提前一步坍塌，妖精米娅对此非常的不甘心。

不过妖精米娅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所以她在仔细权衡了厄琉息斯秘仪的实际情况之后，对妖精琴歌说道。

“无论是继续保持厄琉息斯秘仪的宕机状态让魔女位格脱困，还是启动辅助机关让现世宇宙苟延残喘，我都不选择。”

“我选择第三项，超越原本的最终契约，建立新约。”

妖精米娅的话语，在妖精琴歌的耳中如同石破天惊，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疯了吗，潘多拉殿下！”妖精琴歌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然后无比焦急的震荡着他们的音符，“最终契约就是现世宇宙能够苟延残喘的关键。过去也是，现在也是……当然未来也是。”

“虽然我知晓，启动厄琉息斯秘仪的辅助机关，现世宇宙苟延残喘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年……但是潘多拉殿下，您一定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再一次创造奇迹的吧！”

“您现在统治的方舟联合旗帜的第二灵能机关，还有妖精文明……灵界……”

妖精琴歌也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这是何等的妄想！

把改写现世宇宙未来坍塌的可能放在虚无缥缈的概率之上，是对星际文明和智慧生命，甚至是对现世宇宙的最大的不负责任。

奇迹两个字的厚重……可不是虚无缥缈的概率，而是概率累加到极致所产生的必然。

星际文明想要改写现世宇宙之中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智慧生命切实能够做到，二阶潜在无限机关的神谕机才能够省略过程，直接输出结果。

星际文明的灵能王座的诞生，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是某人天生是灵能王座，而是他做到了灵能王座所能够做到的事情，所以他才是灵能王座。灵能机关的神谕机只是通过灵子扰动统筹，补充了这一个过程。

换句话说，哪怕没有灵能机关的神谕机，智慧生命也能够做到媲美神谕机的所思所想即所能的地步。

妖精之力就是奇迹与因果律之力，原本难以捕捉的奇迹，已经被第二灵能机关彻底量化成为可以感知的数据。

所以妖精米娅早已知晓，奇迹诞生的先决条件无比苛刻。

妖精米娅在奥西赛亚文明遗迹当中“发现”一个古老原子钟，都消耗了媲美妖精文明整体开启灵能散华的灵子扰动，而她想要让灵界的建设一蹴而就，现世宇宙全部星际文明灵子扰动填进去然后再平方一亿次，都可能只是沧海一粟。

现在的妖精米娅，显然还没有凑齐彻底改写未来坍塌的奇迹的全部条件。

那么在奇迹尚在孕育之时，妖精米娅只有掀翻当前的棋盘，重置一些对于现世宇宙太过不利的条件，然后背负上一些其他方面的约定。

这是只有身为“潘多拉殿下”的她，才能够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