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人何寥落鬼何多

徐桐是清末有名的顽固守旧派，他反洋人，反维新，到一九〇〇年八国

联军攻入北京，他就自缢死了。次年清廷被迫订立《辛丑条约》，东交民

巷亦无偿划归外国使馆界。他那间贴有“望洋兴叹；与鬼为邻”门联的住

宅，当然也就保不住了。

在徐桐之前，清初文学家归玄恭曾写过一副自叹“与鬼为邻”的门联。

不过他说的“鬼”是中国所称的人死变鬼的“鬼”，不是“洋鬼子”的

“鬼”。此人行为甚怪，结庐于墟墓之间（在荒野的坟场里起屋），自题

草堂门联云：

两口寄安乐之窝，妻太聪明夫太怪；

四邻接幽冥之宅，人何寥落鬼何多！

从徐桐的“洋鬼”扯到归玄恭的“土鬼”，回头再谈“洋鬼”吧。同治

元年（一八六二），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设同文馆，请外国教习教学生学

外语。这本是好事，但当时社会上一般人观念，认为读书就应该读四书五

经，好图个正途出身，不屑读“番书”的。同文馆招生，只好附加优待条

件，如免学费，有津贴，成绩好的送出洋，回来有官做，等等。守旧派大

不以为然，撰联讽之云：

诡计本多端，使小朝廷设同文之馆；

军机无远略，诱佳子弟拜异教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