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功无大小,唯德广布 (求订阅、月票)

第1070章 功无大小,唯德广布 (求订阅、月票)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是的!

江舟很想厚着脸皮违心地怼上一句,不过他不敢啊。

只敢在心里暗暗嘀咕。

大姐……不,大妈,你这不要太明显好吧?

就凭那小胖妞“求亲”俩字,就要把爱徒嫁出去,上赶着送是吧?

他心动吗?

说实话,真的在噗噗骚动。

且不论只凭之前见那女子的皮相,就足以令人心动。

若能与其结亲,本身就是件天大的好事

这地方,他大概也猜到是哪里了。

骊山,紫元圣境,老母宫……

除了那位骊山老母,还有哪个?

这美妇人即便不是骊山老母,也定然是与其有极深的联系。

要是娶了她家闺女……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真抵挡不住诱惑。

江舟连忙斩断心中贪欲念头。

“前辈,晚辈不过一介山野散修,根脚全无,飘萍无依,哪里敢存此奢望?”

“晚辈自知得罪了小宫主,但请前辈千万不要因一时气愤,出此戏言,传出去,晚辈皮厚心黑,倒是不妨,却凭白误了小宫主的大好姻缘。”

那女仙又失笑出声:“你这小辈着实有趣,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皮厚心黑,”

“赵宫主,他说的倒也在理,你若心里有气,只管罚他便是,何必拿太真的名节来顽笑?”

江舟瞥了一眼这女仙,心中暗暗感激。

好人呐。

别看她似笑话自己,却是三两句间便打消了江舟的威力,给两边都架了个梯子。

要不然那美妇人的身份,话已出口,江舟若当真硬要拒绝,可未必有好果子吃。

就这两句话,便让殿上众真面色缓和,那些子弟后辈也收回了目中敌意。

心下都是微松。

也是,

那太真小宫主什么身份?岂能下嫁一个无根无底、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那美妇人面上仍有寒霜,拂袖道:

“既非为求亲而来,那便速速离去吧,吾这紫元圣境,乃仙真之所,非汝该来。”

江舟闻言,连忙道:“前辈!晚辈此来,实有所求……”

当下便迅速将自己来意说出。

他怕不说,对方再拂一拂袖子,就把他给扫出山去。

待他说完,那些仍对他有所防备的子弟后辈,总算是信了他此来并非痴心妄想,欲求聚太真小宫主。

脸色都放缓了许多。

那美妇人却是面无表情,漫声道:“天道恒常,人道易变,凡间俗事,红尘变改,皆有其道,非吾等当涉。”

江舟并无他法,只得长身再拜:“请前辈搭救!”

美妇人仍是无动于衷:“汝勿需多言,去罢。”

“吾辈虽不宜涉凡间红尘,但若遇危难,却也不必冷眼观之。”

开口的还是那女仙,让江舟如闻仙音……哦,虽然确实是仙音。

只见她笑吟吟道:“所谓顺乎天,而应乎人,济危救困,岂非吾辈所求正道?”

“功无大小,唯德广布,赵宫主,你若不愿相助,可莫怪吾抢了这桩功德去了。”

美妇人一双凤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偏你这张巧嘴能说会道,若这般让你抢了去,吾虽舍得,却叫他人道吾性狭无德。”

那女仙掩口轻笑:“若你当真德高,早应了他所求,又哪里还轮得着我抢功?如何怪得我来?”

“哼。”

美妇人轻哼一声,也不与她争,看向江舟:“汝亦闻之,若吾再拒,倒着了他人坏心,罢了……”

一双凤目于堂下缓缓扫过:“毕竟人间之事,吾等确不便涉之,何人有此济世神通,愿代吾走上一遭?”

殿上众真目光流转,在自家后辈子弟身上扫过,却也只是笑而不语。

那些子弟后辈大多都是垂目不语。

那女仙虽说功无大小,唯德广布,却也非人人有此境界。

不过是些许小功,以他们的出身,自然是看不上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江舟,还仍是他们潜在的“大敌”,哪里愿为他出手?

“宫主,真显愿去!”

出乎意料,最先站出来的,却是刚刚被江舟毒打一顿的高冠玄衣男子。

连美妇人也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那女仙似乎提点江舟一般,笑道:“江小郎,这位乃是蜀中龙桥峰,九华君之侄,李真显便是。”

“莫道他一时大意,为你所趁,方致一败,他得九华君真传,精水木之道,擅炼九鼎金丹,有令顽石化玉、负气含灵之能。”

男子先是朝女仙揖了一礼,见江舟看来,冷笑一声,挺胸抬头,尽显傲然不屑之意。

江舟这时倒是有些摸

不清了。

这家伙突然出头揽下差事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人其实心胸宽广、急公好义,为了济危扶困,转头就放下了刚才的嫌隙了?

不过此时他也没得选择。

这殿上众真群仙大概是不可能亲自出手了,而这些小辈之中,也只有此人站了出来。

再者,那女仙连番相助,令他也有了几份信任,此时言语中颇有提点之意,当不至于害他。

江舟便拱手道:“恳请道兄出手相助,若能救得军中将士,在下愿向道兄赔礼道歉。”

那李真显撇开脸去,也不看他,脸上就一个意思:希罕?

“也罢,你既愿……”

美妇人刚要说话,便听闻一个轻飘飘、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宛若仙音,恰似一股带着山间花草清甜的微风吹进了殿中。

“母亲,便让女儿前去吧。”

包括江舟在内,众人都闻声望去。

一袭仙衣飘飘,如流云一般缓缓飘了进来。

身后随着两位姿容亦是十分不凡的女子,看打扮行举,倒似侍婢之流。

众子弟后辈都现出一丝迷醉之色。

是她?

江舟连忙低下头,妄图化身微尘,不让人注意。

毕竟刚刚才看了人家。

母亲?女儿?

不是爱徒吗?

不过他此时心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之前的那股似曾相识之感却是没有了。

可脸还是那张脸,绝对没错,怎么回事?

美妇人沉声道:“太真,莫要胡闹。”

少女款款欠身一礼,声音轻缓清甜如山涧:“母亲常教我‘诱善之功,千古不泯’,女儿有心为善积功,母亲怎说我胡闹?”

“哼,吾之教诲,倒让你拿来应付吾了?”

“罢了,你要去便去,吾也管你不得。”

美妇人说完,竟是不耐一般,云袖一拂。

江舟、李真显、谢家三兄妹,与那少女与身后两婢全都自殿上消失

“……”

江舟有点无语地看着眼前门楼。

又来了……

总有一天,江某人也定要学会这招。

把人扔来扔去很好玩吗?

“……”

江舟无语之时,忽然背后发毛,转头一看,六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面皮僵硬地扯了扯:“那个……小宫主,咱们不如快些去救人吧?”

“谁跟你咱们?”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对小宫主如此无礼?”

江舟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才说了一句话,当即便被小宫主身后两个侍婢模样的少女开口喝斥。

没等江舟说什么,倒是赵太真先开口斥责了一声:“爱爱,怜怜,不许胡闹。”

二婢自然是不敢忤逆,顿时闭上嘴退了下去。

赵太真这才直直盯着江舟:“怎么?你很怕我么?”

声音柔柔糯糯,就算江舟知道她是另有所指,有问罪的意思,却也听不出半点恶意。

不过江舟此时却是不大在意她是不是问罪。

而是面色古怪地转着一些念头。

赵太真,真真……

真真,爱爱,怜怜?

四圣试禅心?

我说呢……

江舟这几日也常向高柢了解这上古三界诸天之事。

他虽然知道一些东西,可到底是民间流俗,或是故纸堆中的传说,残章片语,还真假难辨。

而高柢所知却是自太古以降的秘闻真相、诸天大神通者,放着这么个活字典一样的人不问,他不是傻的吗?

结合自己所知的残章片语,倒是互为补益,对这上古时的地仙界也渐渐有了个完整的轮廓,而非之前虚实难辨的模糊。

那观世音、普贤、文殊几位西方大教来的,不通东土人情风俗文化就算了,骊山老母是太古道门女仙,听说还曾指点过几代天子,甚至是太古人皇。

这样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没有文化,怎么可能就想得出真真、爱爱、怜怜这样的名字来,太敷衍了……

没想到是有原型的……

合着真真、爱爱、怜怜是确有其人的啊……

唐长老还没出生,被真真爱爱怜怜围上的待遇就让他给赶上了。

看来那位赵宫主确实是和骊山老母有莫大的干系。

手段一脉相承,换都不换的啊。

“喂,小宫主问你话呢。”

本在一旁抱臂而立看戏的李真显不满地叫了一声。

江舟张口欲言,却听赵太真又软糯糯地道:“算了,还是先去救人吧。”

“小宫……”

李真显手臂半举,赵太真已经转身离去。

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

出了虎口岩。

赵太真与两个侍婢便足下生云,腾空而起。

谢家三兄妹与李真显也同样如此。

江舟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亦是足下生云登空。

不过却有些尴尬。

他这腾云之术,是出自那个所谓的“能变山石草木、犬畜牛马,能梯云,能缩地”的山寨版七十二小变。

赵太真主婢三人足下彩云飘飘,仙气盎然。

李真显脚下也是一团有九色华光流转的云霞,尽显仙家之象。

谢家三兄妹卖相稍差些,却也是足踏红云,凌虚而行。

只有江舟,被一大团灰蒙蒙云气包裹了整个人,乌泱泱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和滑稽。

原本江舟觉得这腾云术倒也还好,算得实用,可就怕有对比。

此刻在几人的映衬下……总之就是谁丑谁尴尬。

更难以忍受的是这腾云术速度还慢,只看前头几人频频回头看他便知。

他倒是有更快的法子,只是大家都在腾云驾雾,他不好显得不合群啊……

这种情况下,整个人都被云气包裹让人看不到窘态反倒是好事了。

该死,怎么还没到?这地仙界实在是太大了。

必须得尽快弄一门赶路的神通妙法,不仅要快,还得帅!

江舟心中暗骂不已。

“喂,江师弟,你运气真好,祖姑姑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你了,而且刚才听说d谷神王还把他的神金虎文赐给你了!那东西可是个好宝贝,要不是挂在神王身上,很多人都惦记着呢。”

还是谢家三兄妹记着他这个“师弟”。

为免他无地自容,都放慢了速度,与他并肩同行。

谢兰雪一边叽叽喳喳,一边挥手扇去不完没了在周身滚来滚去的灰雾。

江舟很想说一句“谢谢你全家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便无奈道:“这运气我倒不是很想要。”

不是他矫情,而是这事摆明是个套。

虽然不知道这些大神通者为什么给他这么个小人物下套,求啥?

总不能真是像对唐长老一样,试他“禅心”吧?

他又不取经。

但因果牵系,受恩惠越大,就越难了了。

江舟忽然想到甚么,说道:“对了,你们可知,那位…

…在d谷神王边上的女仙是何方仙圣?”

谢云泉稍微回想了下,便道:“那位啊,乃中天紫微三垣之上垣,太微十星宫,玄清宫左夫人便是。”

“这位左夫人向居人间,常与祖姑姑往来,关系极好。”

玄清宫左夫人?没听说过。

不过中天紫微三垣……

江舟有些恍然。

关二爷能赐下龙雷令,应该是紫微帝君的人。

现在这位左夫人,也是紫微垣中人,自家人啊!

难怪了,对他有如此善意,多次提点。

“诶,江师弟……”

谢清溪忽然拨开云雾,凑近江舟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啊?为什么祖姑姑要把太真姐姐嫁给你?”

“你真的要娶太真姐姐吗?那你可惨了,你知不知道太真姐姐有多少……”

“咚!”

江舟一拳直直捶在他脑门上。

“疼!你干什么!”

谢清溪捂着头,双眼飙泪,怒视江舟。

江舟面无表情:“你多大年纪?谁是你师弟?”

谢清溪神色一滞,有些心虚地嗫嚅道:“我今年一百零五岁了,不小了……”

“……”

打扰了,师兄再见。

江舟维持着面无表情转开脸,免得让人看出来。

以他的年纪,在这些“人”当中连当孙子都勉强,叫师弟就叫师弟吧,便宜还占大了……

……

“回来了!”

军营中,王可等人看到一片云霞自空而降,初时还有些戒备。

待看到后面远远吊着的一团怪异的灰蒙蒙云雾,顿时大喜。

云霞飘落,赵太真足蹑凡尘,在王可与一众亲兵眼中,真个就是仙女降凡。

“江兄,这几位……”

待江舟好不容易赶上,降落下来,王可连忙迎上来,看了一眼正在仔细打量军营的赵太真等人。

江舟正想要介绍,便听赵太真道:“奇怪……”

“赵仙子,可是有何不妥?”

王可一惊,他知道江舟请来的这位仙子已是军中士卒的救命稻草,若再出意外,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赵太真只是摇摇头,目光缓缓扫过层层重重帐。

半晌才道:“还需对军中士卒仔细查看一番。”

王可忙道:“正要劳烦赵仙子,请。”

赵太真点点头,回头朝李真显道:“李道兄亦精擅救生之术,还请同去何如?”

李真显对别人傲气,但赵太真却不一样,只这一语便让他受宠若惊,连忙颠颠地跟了上去。

待王可引着赵太真主婢与李真显于营中各处仔细察看之时。

高柢才走到江舟身边,抱臂道:“原来你去请的是这位。”

江舟奇道:“你认识?”

高柢摇摇头:“不认识,听说过,赵太真,西王母最的小女儿。”

“西王母的女儿?”

江舟一惊,旋即将自己所见的那位赵宫主说了出来。

高柢笑道:“并不奇怪,西王母是何等样人?其行事玄妙高远,凡人难窥。”

“我曾听说,那位曾化生一住世之身,于凡域一降生,为秦三世之后,唤作赵阿房。”

“如今看来,是确有其事,并非虚言,你所见的那位宫主,十有八九便是这位了。”

西王母……

江舟心震动。

他猜测那老母宫宫主与骊山老母关系甚深,本也以为是某个后辈之流。

却没想到竟会是那位传说中的西王母住世之身……

这样的大人物,干嘛要给他设套?

算了,大人物的事情,咱别猜。

高柢摩挲着下巴道:“不过你在那里都干了什么?我看那位小宫主的两位侍婢刚才老是瞪你,那个李真显对你似乎也很是不善啊”

“……”

江舟干咳了一声说道:“走吧,去看看,我看他似乎也没那么顺利,废这么大劲把人请来了,要是还救不了人,那不是瞎折腾?”

说着便走进营中。

高柢狐疑地看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

“这些人昏睡之前,都做了什么?可有甚么异常之处?”

江舟走进一个营帐之时,赵太真正在询问王可。

王可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敢确定道:“没有,都与往常一样,各司其职,马探八方,操练军阵,巡守营寨,并无异事,不过……”

他想起之前谢兰雪和自己的亲兵所说的话。

便看向谢兰雪道:“这位谢姑娘曾说过,军中士卒血气较往常强大,王某这些士兵亦言最近气力大增,神意饱满,竟隐有修为精进之状。”

谢兰雪连连点头。

赵太真也没有追问这点,这个她自己也能看出来。

江舟见赵太真露出寻思之色,便道:“小宫主可是有何发现?”

赵太真看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朝李真显道:“李道兄,可有何高见?”

虽神色娴静依旧,却还是令江舟微感尴尬。

李真显明显很想在赵太真面前表现一番,方才察看营地之时,他并没有江舟担忧的那样在其中搞什么小动作,当真抛弃了一切杂念,查得巨细无遗,倾尽毕生所学,便是为了在赵太真面前显一显手段。

闻言便胸有成竹地道:“颇像阳魇亢咒之流。”

他似是笃定王可、江舟不知此意,又有意显一显本事,也不需他人追问,便扫视江舟几人,振声道:

“所谓魇杀咒死,此等术法皆是要致人于死地,但魇咒之术,却是各异。”

“中术者,相隔千里,人头顿落,尸首分离,只是等闲,”

“高深一些,能让人如患大病,痛苦哀嚎,数日绝命,”

“再进者,能无声无息间夺人神魂,取人性命,令人如寿终时,痕迹不留,”

“却还有一种,便是这阳魇亢咒,中术者无半分伤痛病灶,反而精魄神魂大壮,精满神完,一举一动,皆如神助,智慧通达,”

“别说难知中术,即便知晓已中其术,亦难舍此中之乐,心甘情愿依术而行,或是妄图借术之力,勇猛精进,摆脱劫难,但最后依然是难光一死。”

“啊!”

王可大惊:“这么说我军中将士并非只是酣睡,还会有性命之危?那可如何是好!”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李真显能说出这些话来,想必应有主意。

立时大礼拜道:“还请真人务必出手相救!”

李真显看向赵太真:“小宫主,不知真显所言,可对否?”

赵太真并不置可否,只道:“要想救人,必先找出其根源症结所在,否则,我怕是救不了他们。”

李真显神色微变。

虽未明说,但话中之间明显是并不赞成他的说法。

他倒没有因此大怒,反而是皱起眉,苦苦思索,究竟哪里有疏漏之处,想要弥补差错,万不能在赵太真面前失了颜面。

江舟站在一旁,静听二人之言。

此时不由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

“小宫主方才询问的异常之处……不知道,坏腹洞泄算不算?”

李真显直接斥道:“休得在小宫主面前出此污言!”

江舟耸耸肩,并不在意。

他说的便是燕小五拉肚子的事。

之前没当回事,没过现在回想,却是着实有几分古怪。

燕小五虽然“废物”,但到底也是修为不弱的。

想让他拉肚子,还拉得这么严重,可不容易。

而且这军中饮食,皆出一处,所有人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没理由就他一个人拉。

赵太真却是眼眸微亮:“那秽物可还在?在何处?”

几人顿时面色古怪。

爱爱、怜怜二婢更是脸色一变:“小宫主,您身份尊贵,冰清玉洁,不染尘俗,岂能近如此污秽?”

“治病救人,岂有嫌弃病人污秽之理?”

赵太真摇摇头,也不以为意,看着江舟面露问询之意。

这倒是难倒他了。

燕小五拉肚子,他可是嫌弃得很,怎么可能盯着他在哪儿拉屎?

倒是王可对于这么一位仙子似乎有想去看那污秽之物,稍稍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不适应,回过神后,便立马道:

“军中自有律令,为免疫病横生,这排污泄秽之所亦是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各营都是各自挖埋,那位燕兄弟是伙夫营士卒,掩埋之地倒是好寻,只是……”

王可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别说她这样冰清玉洁的仙子,就是他这种常年混迹军营的糙汉,一想到那玩意儿都浑身不自在。

如爱爱怜怜二婢、李真显之辈,此时似乎都能从王可的述说中想象到某种场景,脸色阵青阵白,几欲作呕。

江舟心中自然也是嫌弃的,不过事情是他提出来的,也不可能让赵太真去干这样的事。

无奈地暗叹一声道:“我去看看吧。”

“慢,江兄,这是我军中之事,岂能劳烦江兄?”

王可唤了一声,便带着剩下的亲兵,往伙夫营前去。

不多时,便已将掩埋之处挖出。

爱爱怜怜二婢拼死阻拦,李真显极力劝阻,也没有拦得住赵太真去看那秽物。

赵太真站在臭气熏天的秽坑旁,凝神细看了许久,才忽然掐动咒诀,往秽坑之中一指。

玉指轻动,竟从其中牵引出一丝丝淡淡的金色雾气。

神色变得沉凝,盯着那丝金色雾气看了许久。

众人也不敢惊扰她,顶着恶臭在边上等着。

“隆、隆……”

忽闻一阵闷雷般的响动。

王可侧耳细听,神色顿时大喜:“是知节公!”

当即朝赵太真与江舟等人告罪一声,带着亲兵匆匆去迎。

不多时,营中涌入铁骑,令这座死气沉沉的大营再现生机。

王可引着程咬金大步前来。

这魔王此时面沉如水,一边走一边骂得王可狗血喷头。

“老子不过才离开几日,你小子就把老子了大营整成这副模样!”

“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老子不念你父情面,拿你人头问罪!”

王可满头大汗,却也没敢辩解半句。

将赵太真等人引见一番,程咬金打量了赵太真一眼,说道:“大教子弟,果然不同凡响。”

“你可有法解救我帐下士卒?若能成此事,我老程必定上奏陛下,大大封赏于你,准你教门于我大唐竖金身、立庙宇,百姓香火供奉,亦无不可!”

他这话也非自大。

大唐皇帝,乃当今执人道之位,是人间正统,亦是天道大势所归。

人间香火破立,皆出其一人。

纵是天庭玉帝、西方极乐教主,亦要人间香火供奉。

此乃气运之所聚,三界诸天,无人不需。

赵太真性子清静不喜争,虽不是很在意人间香火,人道气运,身后却有教门,有众多师长、同门。

也不得不为大教谋。

顺势应下,欠身一礼道:“将军客气了,小女子自当竭力。”

程咬金点点头,问道:“可有所得?”

赵太真回望手中金色雾气,说道:“倒是有些。”

她沉吟片刻,方道:“我道门之中,有三尸九虫之说,西方教法经之中,亦言说人身有诸虫。”

“三尸九虫,各有异处,左

右人身诸欲,喜怒七情,精魄神魂,那西方教言说诸虫亦是如此,只是更为详细繁复。”

“有一种虫,住人身之中,行于……”

赵太真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迟疑了下,才继续道:“行于那秽物之中,好食肉,若人食肉时,或食好肉,或食恶肉,此虫便于身中循味走遍身中,随人之秽物食之,”

“虫若食肉,气力增长,能令人断除诸病,令无病恼,血气大行,是以此虫有福德大力。”

“嗯?说得这么玄乎,你就是说咱这肠子里的屎,长了虫子,”

程咬金粗眉扬起:“听你这么说,我这军中将士,是受了这劳什子屎虫之害?不对,若如此说来,哪是什么害处,倒还是好事?”

爱爱怜怜二婢神色嫌弃,赵太真倒是面色如常,摇头说道:

“此虫虽有福德大力,但亦有其害。”

“虫若食肉,所力增长,能断除诸病,但此虫一但无肉可食,便会无力,虫若无力,人亦随之瘦瘠,色貌憔悴,继而渐至形销骨立,血气竭尽而亡。”

众人神色微变。

程咬金眉头皱了皱,旋即大手一挥:“那也无妨,大不了以后俺也不短了他们肉食,每日大鱼大肉养着便是!”

“恐怕不行。”

赵太真摇头道:“人身诸虫,皆为欲而生,此虫名曰善色,便是人身食肉之欲,若食得肉味,便再难断绝,且此欲亦会随之增长,”

“食肉越多,此欲越盛,终有一日,欲壑难填,纵一日食尽千斤万斤肉,亦难满足。”

众人一惊。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总有一天,还是得死?而且还是被撑死的!

赵太真言道:“寻常人食肉之欲,大抵不过是酒肉难戒,荤腥不已,暴饮暴食,而渐致体胖气虚,终究寿短罢了。”

“但修行中人精气神三宝皆足,寿长命健,若生此虫,长寄身中,难以解脱,受此虫福德力不过表象,终要受此虫之累,难有所成。”

“西方教诸般戒律严苛,多戒酒肉荤腥,令身内诸虫难生,便是此理。”

江舟在一旁也是听得大开眼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忽然又有些奇怪,说道:“不对啊,此虫既是食肉方力足,有令人断除诸病之福德大力,倒是与营中将士相似,那为何会令他们昏睡不醒?”

赵太真说道:“人身种种欲,若皆得满,便如身处极乐,神安意足,自然便生睡欲。”

“若是寻常身中之虫,当不会如此,而且还是如此多士卒一齐受满。”

“是善色虫魔!”

一直在静听的李真显,却是时不时地紧皱眉头思索,此时似乎终有所得,脱口而出道。

程咬金有些烦躁道:“怎么又出个善色虫魔?那又是何方妖孽?”

赵太真朝李真显微微点头一笑,似对他所言的肯定。

李真显顿时心花怒放,uu看书心满意足,挺起胸膛道:“我闻西牛贺洲,有一人于成就西方教阿那含果位时,将身中诸虫炼化为宝,由无智之灵化生智慧生灵,也就是妖了,此善色虫魔正是其中之一。”

“定是那虫魔在那伙夫身上施了咒,令其坏腹,所泄秽物尽附此虫,遍染全营,方致此祸,”

“不过西牛贺洲远隔亿万万里之遥,其中妖魔又向来自安其中,与南瞻部洲井水不犯河水,此种虫魔,又定然有人管束,为何会忽然至此害人?”

众人寻思之际,江舟却是面色古怪起来。

西牛贺洲……阿那含……

不用说,这八成又是他怀中那枚金丸惹的祸……

达摩啊达摩,我谢你全家了!

合着这玩意儿不只是会把南瞻部洲的妖魔诱来,你他娘的还把西牛贺洲的也给放出门来了!

赵太真注意到他的神色,说道:“你可是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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