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必拘束
华风看了一会儿，将步骤都牢牢记住了。
铁匠铺里该有的都有，看女铁匠的意思，那都得靠自己了。
先是生火，得将碳火引燃，这一步就让华风费了好大的力气，弄得灰头土脸的，才将碳火点燃。
第二步，将原铁矿放入炉中，融化，这一步得持续保持炉火的高温，不能松懈一刻，否则铁水便会冷却，铁质大打折扣。
华风拉着风箱，不到片刻便汗如雨下，还得不时加入煤炭，看着炉中的温度够不够。
等到了一定的火候之后，再加入一些石灰，让杂质沉淀，石灰得很好地把握分量，太多太少都不行。
而后便是铁水和炉渣分离，这个比较考手艺，得用铁钳夹住锅炉，然后以适当的手法，摇晃锅炉，使其分离。
这单单锅炉就有六十斤，加上里面的铁水，炉渣，不下一百斤，要凭两条手臂摇晃起来，难度不小！
好在华风还有一股子劲儿，按照女铁匠所写的，摇曳锅炉，观其成色，铁水通红，不带杂色异物，而且摇晃的时候没有火花溅起，便可出锅了。
华风将锅炉一翻，铁水倒入了模具，一块四四方方的原铁便炼了出来。
“呼！”华风长出一口气，将炉渣废弃，掩盖了碳火，方才停手。
“好了，老板。”华风对着女铁匠喊道。
“嗯，看到了，喝杯水休息一下吧。后院什么都有，自己去拿。”女铁匠应了一声。
“谢谢老板。”华风推开门，后面果然有个小院子，有四五件房，其中一间便是厨房。
他稍微看了下，房间里面都放得是材料，煤炭，模具等等，一大堆炼器的东西。
除了这个女铁匠，这里还真的没人。
华风喝了一大瓢冷水，浑身顿时清爽了不少。他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个农夫要来打一把锄头，女铁匠正在跟他讨价还价。
“老板，你就便宜点吧，我们种地的也不容易啊。”农夫道。
“我这的铁具都是定制的，一分钱一分货。”女铁匠道。
“可是你这也太贵了点吧，一把锄头要两百，我要卖五天的菜才能够啊。”农夫道。
“也划算啊，说实话，我打的锄头，用到你死都不会损伤一点，你还可以传给你的儿子。”女铁匠笑道。
农夫顿时无语，点了点道：“好吧，明天我来取。”
“没问题。”女铁匠道。
农夫走后，女铁匠看了看华风，抬手扔给他一支烟，“你悟性不错，流民？”
华风抬手将烟接在手中，点了点头：“大家都这么说。”
“在这活下去，很难，也很简单。”女铁匠抬了抬眉毛，说道。
“哦。”华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应了一声。昨天之前，一切都好难，今天却又变得简单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跌宕的人生。
“到了我这，便放开点，不必拘束，我这生意一般，所以给的工钱也不多。”女铁匠点燃了烟，说道。
“知道了。”华风点头。
“下午我会打造铁具，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女铁匠道。
“好的，老板。”
女铁匠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午时了，你会做饭么？”
华风闻言，抠了抠脑袋：“好像会。”
“东西厨房都有，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做吧。”女铁匠指了指后院。
“好！”华风给她这么一说，还真是饿了，炼生铁，消耗了他不少的力量。他点了点头，走入了后院。
做饭，他觉得自己好像会做，但是为什么，他不清楚，不过想想，应该不难。
他做了个番茄蛋，然后拌了两根黄瓜，这些简单的东西，好像信手拈来，根本不必经过大脑的思考。
做好饭，华风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老板，吃饭啦。”
“嗯。”女铁匠应了一声，走了进来，看了看两道小菜，点了点头，“你还真会做饭啊。”
华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来这之前，他基本没有做过饭，大部分都是生吃，有时候全烤，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会做饭，他自己都有点奇怪。
“开吃吧，下午还有活干呢。”女铁匠坐下，说道。
华风也坐了下来，她看着这个女铁匠，好奇地问道：“老板，你在这里多久了？”
女铁匠闻言，微微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我只记得我来的时候外面那颗柳树才刚发芽。”
华风想了想，那柳树估计有十来年的树龄吧，这老板在这的时间还真不短。
“你呢？不会就只想一直做工吧。”女铁匠问道。
“当然不是，我想存点钱，然后去学一门艺。”华风道。
“咯咯.....”女铁匠闻言，大笑起来，“那你可知道要做多久的工？”
“我打听过，最便宜的学数，要八百，看样子得三年。”华风早就算过了。
他找武装打听过，他说这城里最便宜的艺院，是学“数”的，因为学数，最为枯燥，根本没有一点的乐趣可言，而且很消耗念力，搞不好修炼的念力还没消耗的多，所有很少有弟子学数理，所以学费偏低。
“看来你算得慢清楚的。”女铁匠道。
“是啊，我听说念力太弱就会死掉的。”华风无奈地说道。
女铁匠点头，“你来这里，就没有感到过绝望吗？”
“还好吧，不过我看别人都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华风说道。有那么一刻，他确实会有一丝绝望，但他的心性就是个不服输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错。”女铁匠笑了笑。
“放心，你要是能自己打造铁具，我会给你涨工钱的，也许要不了三年。”她接着说道。
“哦？那就谢谢老板了，我会努力的。”华风闻言，眼中闪烁起了光芒。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华风发觉，这里的人好像都不吃肉，顿顿素食，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他来蓦然城的途中，也很少发现什么鸟兽，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吃完饭，华风抽了一根女铁匠赏的烟，里面极其难抽，不过吸了一口之后，念力居然为之一振，看来这烟也另有妙用。
下午的时候，女铁匠赤膊上阵，将华风早间炼好的生铁投入了火炉，烧熟之后，锻造了起来。
生铁的杂质还比较多，需要高端烧熟之后，繁复锤炼，将铁中的杂质锤击挤压出来，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锻造者极大的耐心和体力，华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女铁匠的手法。她出手很快，也很准确，锤炼，煅烧，再锤炼，如此多次反复，直到一块生铁变得无暇，她还会在锤炼的过程中，在适当的时机，加入一些矿物质，以提升铁器的质量。
而后便是打造成型，锄刃还好，锄柄便很考验手艺了，不过这女铁匠功法了得，她根本就不需要其他辅助工具，全凭手法，连锋刃都可以用铁锤打出来。
她的手法，或慢或快，或轻或重，很是繁复，根本无迹可寻，不过华风看了一会儿，心中了然，这一切手法都是根据手中的铁具当时的状态来的，当然会没有规律。
一把小小的锄头，花了她小半天的时间，直到天色蒙蒙，方才锻造好，并在上面留下了玲珑两个字。
华风看了一下，这把斧头浑然天成，锄刃锋利，老板对那农夫说可以用一辈子，不是假话。
锻造完毕，女铁匠对华风道：“去烧点水，我要洗澡。”
“知道了。”华风急忙跑到后院去，这女铁匠出了一身汗，确实得洗洗。
她住的房间就在铁匠铺的阁楼上，后院有扶梯，可以直接到上面。
华风烧了一大锅水，一桶桶的提到了楼上去。
这楼上还很大，有好几个房间，浴桶就在角落，华风将其搬了出来。
热水，加冷水，华风跑了十来趟，方才弄了大半桶的温水。
“好了。老板！”华风喊道。
女铁匠蹬蹬蹬地踩着扶梯走了上来，摸了下水温，道：“再去烧点。”
“好的。”华风又跑了下去。
这洗澡还真是麻烦，以前的时候，只需浑身灵气一冲，全身的污垢一点不剩，哪像现在这般。
待到华风跑到厨房一看，有点傻眼，“没水啦，老板。”他喊道。
“城外三里，就是小澜河。”女铁匠道。
“哦。”华风应了一声，提着两个木桶，飞奔出了北门。
出城三里，果然有条河，不过真的很小，应该算是溪，好多地方都可以看见水底的卵石。不过水质很好，凉中带甘，清澈无比。
华风整了两大桶水，急急忙忙跑回去，桶里的水还剩大半。
烧开，已经花了他不少的时间。
“小风，好了没有？”女铁匠在阁楼上喊道。
“来啦。”华风烧好两桶滚水，提上了阁楼，到门口，他却愣住了，就这么进去，好像不太好啊。
“愣那干什么？提进来，水都凉了。”女铁匠喊道。
“那个....”华风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女铁匠似乎听出了华风的顾虑，说道。
“好吧。”华风也知道，这到了晚上就冷得要命，要是再泡在凉水里，那肯定不好受，提着热水进去了。
那女铁匠，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靠在浴桶里面，嘴里居然还叼着烟，好像个黑社会大佬一样。
“加水啊，愣着干嘛，早跟你说了，来这里不要拘束？”女铁匠瞪了华风一眼，道。
“哦哦，来了。”华风提着热水，走过去，水位不是很高，一眼便能看个大概，女铁匠还是个很丰腴白皙的女人。
一瓢一瓢地加入热水，水温渐渐升高，女铁匠看起来很是受用，舒坦地呻呤了一声。
华风一眼瞄到了她胸口，居然纹着一只黑色的铁锤。
“这....”华风大概扫了一眼，这铁锤他好像见过。
“怎么了？”女铁匠也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我好像在哪见过。”华风忽然想起来了。
“哦？那里见过？”女铁匠挺了挺胸脯，似乎想让他看的清楚点。
华风会意地也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乌龙大师耳朵上就挂着这种锤子。”他想起来了。
“乌龙大师？”女铁匠又缩回了水里，疑惑地说道。
“对啊，仙锤山的乌龙大师。”华风道。
女铁匠闻言，眼中闪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仙锤山啊。”
“是啊，你知道？”华风问道。
“嗯....勉强知道点。”女铁匠也没多说，而是指了指对面的一间房，道：“你晚上睡那个间房，东西你自己去收拾下。”
“哦，好！”华风点头。
他走过去，推开门一看，这里面积了不少的灰尘，看来基本没人住，床铺上倒是整整齐齐地放了一套崭新的被褥，看来是老板刚刚购置的。
华风看了一番，下到厨房，打了一桶水，好好的清洁了一番，将灰尘洗净，整个房间顿时有种淡淡的清新味道。
“老板，我去做饭了。”华风清理完毕，喊了一声。
“嗯。”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女铁匠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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