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那一树好几万年
道统高修，高深的真言，强绝的战法，确实令人向往。
可华风现在还是个学六艺的学生，那些事情，想来遥远，自己还是一步步的往前走才是真的。
华风在铁匠铺的时候，周小美居然找了上来，二话没说，居然要打一千把锄头。
玲珑老板也实在，跟她说一万一把，别说一千把，一万把她都打。煤老板的女儿虽然有钱，但是也不傻，勉强打了两把，算是意思一下。
华风见到这位周小姐，也有些过意不去，再怎么说，也算是旧识，她有心找自己玩，一再躲她，也很伤人，索性便跟她出去玩了一天。
她的丫鬟杏子当然也在，依旧不爱说话，叫她办事，便跑得风快。
休息了五天，便又要继续六艺的学习。他抽空去藏书阁，借念尺量了下自己的念力修为，念尺投出的光，有五尺长，高光最低也要九尺，看来到下一个境界，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他现在也开始构思自己的登阶之作了，冲击开光，一定会比前两个境界更难，登阶之作，一定要有大意境才行。
回到了学院，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寒季过去，最好的时节也一步步走进了，雪一天天的消融，路上总是湿漉漉的，一些无名的草，已经开始把嫩黄的叶片探出地面了，世界都仿佛一起在苏醒。
下半期的三个月，过得很快，尤其是在这种天气很好的时节。
期末大考，如期而至，华风有些紧张，学得越多，才知道自己懂得太少，任何一门艺，都博大精深，要想透彻，没有上百年恐怕不行。而一个人要想精通六艺，尽得其理，要花的时间，恐怕极长，比人的命还长，便是所谓的学无止境。
若只钻研一门艺，到了最后会是怎样呢？据说，会是宗师级的，但这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具体会有哪些变化呢？可能只有那些宗师级的人自己才会知道。
华风同修六艺，并不是为了精通，而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念力。但根据近日的感觉，独修一艺，只要够深，也能达到这个效果。他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呢？但无论对错，他已经见识过了所有的六艺，对于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也有了些认识。
空气都带着微微的暖意，大考来了。
崇德院那边的考核是笔试，考的是诸礼细节，辨识古文字，人要遵循的品行德操。
大力讲武堂那边，射艺考的是，速射，一连发十箭，十箭连珠，力投靶心。凝射，拉满弓一刻钟，而后转身射向目标。移动射，快速跑动中，射中移动的目标。听音辨位射，黑布蒙眼，盲射。
射艺的考核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更深更难的考核在一期之后。
御艺的考核，考的是力量，技巧，以及是否有强大而自信的压制意念。这个考核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有难度，不少的学生会在考核中受伤。
学生以一匹幼马为目标，施展一期所学，要将其收服。别看只是一匹幼马，但此马性子极野，速度快得离谱，计算是华风全力冲刺，也根本跑不过这匹马。它的蹄子上，虽然裹了一层厚厚的棉布，但是一旦踢中人，破坏力仍然不可想象。
很多学生上去看了一眼，便果断退出来，没敢上去较量一番，自然考核不过关。
这个世界的野兽，果然很强，即便是收服，也是短暂的，它随时可能发飙伤人。野兽，果然都是要被那些道统杀掉的，太强，也太过难驯。
华风快速奔跑在马场之内，与之周旋了很久，才暴起出手，这幼马，一跳就是十丈高，力量大的离谱，华风差点被甩下去，但是他死死抱住了马的脖子。
他双臂发力，钳住了马的脖子，要让它呼吸困难，要让它感受到自己的怒气，压力，和力量。
幼马狂野，冲刺的时候跟箭矢的速度不相上下，华风几次被甩出去，但他仍然爬起来，再次跳上马背。所有的学生都看的心惊，马场之中烟尘大作，烈马的嘶吼和人的呼声，交织在一起。
耗费了华风一个时辰，他终于将这头高傲的小马驹压在了地上，它没力气了。
一番争斗，也与野兽般的对决，华风总算艰难取胜。
新的一期，就在这畅快的汗水中，结束了。
华风回到孔雀台书院，收拾了东西，他可能不在回来，虽然六艺还有很多他没有弄清楚，但是约定的时间到了，山上才能解除到这个世界更深，更高的东西。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一个人背上了行囊，回到了城北，回到了铁匠铺。
城里一片绿意，老人搬出了凳子，坐在自家门口打盹，小孩子成群结队的，跑来跑去，这给人一种生命的气息，尽管天空依旧阴郁。
他走到铁匠铺外，无意间看了一眼自己种的那颗柳树，两年了，他心中一震，这颗柳树虽然长高了，但却只有两片叶子。
再看看玲珑老板来时种的那棵树，密密麻麻的叶子，恐怕有数万。
“老板！”华风激动地喊道。
“嗯？”玲珑老板从阁楼上探出个脑袋，“考完了？”
“是啊。”华风点头，然后指着那颗大柳树道：“这柳树一年只长一片叶子吗？”
“好像是的，天年不好的时候，一片也不会长。”玲珑老板道。
“那你不是来了好几万年了？！”华风喊道。
“应该是，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老妖婆了？”玲珑老板看华风一副惊悚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华风确实是很惊愕，怪不得苏家的人叫她老祖师，原来她都好几万岁了，怪不得自己按辈分算，他们得叫小祖师，玲珑老板恐怕和苏家的上几百辈是一辈的。
“不是，我是被吓到了，老板还漂亮得很呢。”华风摇头道。
一个人可以保持几万年不老的容颜，除了厉害，没有任何可以说的。
那颗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柳树，居然已经在这里长了几万年，而玲珑老板这么久以来，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过来的吗？想来就觉得不可思议。
这座城，和这颗柳树一样，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它建立了多久的岁月，时间好像在这里，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嘿，小子你倒是会说话，快把东西放上来吧。”玲珑老板道。
“嗯。”华风点了点头，背着行囊，上了阁楼，屋子里面依然很干净，一切都没有变过。
华风放下了东西，看了看玲珑老板，道：“老板....”
“说啊。”玲珑老板看他一愣一愣的，催促道。
“我不久应该要到山上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岂不很无聊。”华风问道。
“没什么啊，几万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放心去便是。”玲珑老板拍了拍华风的脑袋，道。
华风看她说得很是平淡，可能是到了她这种境界，真的一切都看的淡了，能够活这么长的岁月，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她呢？有人说，十年人生，一百年无情，一千年诛心，过去了万载，一切该有，不该有的杂念，也都所剩无几了吧。
这是成仙的心境，还是慢慢丢灭人性的坎坷之途？好所谓的仙道，好像是天地宇宙对生灵的磨砺，要将他们所有的感情一点点抹去。亦或是人自己，本来就如此，他们在自身前进的路上，不得不丢下一些东西。
华风轻轻点了点头，玲珑老板不是师傅，但更却像个母亲一样，给自己孩子所需的一切，然后给他自由，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没有什么期望，只要自己的孩子过得随心所欲，开开心心的，无羁无绊。
“山上的道统估计很缺人，你这种弟子，他们会抢着要的。”胭脂抬了抬眼皮，有些调笑的意味，说道。
“是吗？”
“当然，天天打仗，要不然那来的那么多人去拼命。”
“哈哈....也是啊。”
华风便在铁匠铺住了下来，他还听到些小道消息，说施暴神和微生公子，自任门主以来的首次正面对决，结果出乎大多人的预料，微生公子居然落败，负伤而走。
据世人的所知，施暴神在修为上，一直不及微生公子，才闭关二十年，难道他这二十年来，依旧超越了微生公子了吗？
《大宗密卷》，有着极深的底蕴，越练越强，而《东如来去掌》，初修能一鸣惊人，但是没有练到大成，依旧不够看。
微生公子的落败，不知道会将战局推向何方，是偃旗息鼓，还是更加凶猛的反击，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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