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仙影洞天
登上峨嵋之巅，道宫成片，日光映照之下，浮云涌动，隐隐有金光四溢。南方诸道统诸山之中，峨嵋山算是比较有道性的一座山了。
峨嵋山一众修士早等在了道宫外的广场上，见到霸主道身落下，急忙跪地恭迎。
“霸主万福，道主永生，极道不朽。”
修士高呼，歌功颂德，声震峨嵋山之巅，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仪式，让你时刻知道，有人臣服于下。
“赤霞率峨嵋道众，恭迎道主。”赤霞门主低头道。
“请起。”
华风看向了峨嵋山，道：“当年影界于此匆匆一瞥，未见其真，如今重来看过，果然有金顶祥瑞之貌，此修道圣地，埋没南隅，倒是有些可惜了。”
世人皆知，天龙岭以北最为适合修士修炼，天地气息强盛，势往北走，气往南行。北部的诸山，势气十足，道统立于这种地方，自身便带着运势，可以很快地发展壮大，而且气息从北向南，越向南方，诸般气息越来越弱，其中就包括修炼界极其重要的道气。
“金顶？”赤霞门主有些茫然地问道。
“这里不叫金顶吗？”华风也奇怪地问道。
“峨嵋山之巅却也无名，现在多谢霸主赐名。”赤霞门主，躬身谢道。
“这....”华风也有些茫然，这难道真的就是峨眉山，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后的那个峨眉山？
“道主，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赤霞门主问道。
华风思量了片刻，看来有些东西，真的的可以长存，超越生灵的历史，人虽然不再了，但是这山，这名字还在。
“没有什么不妥，或许这里本来就叫金顶。”华风轻轻笑道，这就像是一个忘掉了自己名字的人，只需要有人轻轻的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就会记起来。
峨嵋山也走过了自己一样的道路吗？还是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都走在同样的道路上？华风不敢去想，因为他情愿相信，世界是可以永恒的。
只是他这句话，听得众人云里雾里。
凡灵跑向了赤霞，一应长老，跪地道：“门族，师叔伯门，弟子回来了。”
赤霞尊和几个峨嵋山的长老都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道主亲自送她回来，这份福气，不简单啊。看来以后这峨嵋山上上下下，都要对这个弟子恭恭敬敬的了。
“在万重山有没有好好的修炼啊？”赤霞吧凡灵扶了起来，笑着问道。
“有啊。”凡灵回答得很干脆，但是声音却低低的。
赤霞看她样儿，便心中知道了大半，她望向华风，道：“道主大人，这番劳驾亲上峨嵋山，应该不仅仅送我这个小弟子回来吧？”
“本主想进峨嵋山的洞天，不知方便否？”华风道。
“峨嵋山自然欢迎。”赤霞尊道。
她在影界的时候就说过，华风要想去，随时可以去，那是个深层次悟道的地方，一般人进去了也没有用，还可能迷失在其中。
但峨嵋山的洞天被称为仙影洞天，赤霞尊虽然说里面是太虚，但华风怀疑那恐怕不是纯粹的太虚。影界的时候，老猴子带着自己过去看过，那里是有一个人影的，人影应该是从洞天之内投射出去的。
无论是真的太虚，还是假的，既然关系到“仙影”，他就有必要探寻一二。
“道主，请随我来。”赤霞尊驾云而起，飘向峨嵋山的半山。
华风抬步紧随。
到了半山，落到一片悬崖之上，顿时看到一片光溜溜的石壁。
“这便是仙影洞天的入口。”赤霞指着石壁说道。
她见华风有些茫然，便解释道：“盘坐壁前，神魂自入其中。”
华风点头，看了看四方，他记得老猴子带他过来的时候，还有一幅石桌，不知道现在怎么没有看见。石桌之中一碗水露，倒影出星象之时，有蛇蜕深意。
他走向了石壁，光滑可鉴。
这是一面真正的石壁，冷冰冰的石头，没有任何的感情。正常的人，绝不会去面壁，面壁便意味着心中有了罪。
一个人的一生之中，会做很多对的事，成就了他的名誉和地位，也会做很多错事，成就了他的悔恨和罪孽。
对错仿佛就是一杆无形的天平，在每个人都头顶左摇右晃。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取决于当时天平的偏向。
面壁，就是在平衡颠破之时，寻求平衡。
华风道身面壁而坐，这很容易就能勾起自身一切的是是非非，余恨余怨余罪，就像是一道道看不见的丝线，从身躯中弥散出去，却被石壁挡了回来。
“有人于此面壁，故而成就了洞天！”华风轻语。
这并不是仙影，而是比仙更加强大存在的影子，华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境界。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仅仅留下一道影子，便塑造了一个另类的大天地！
“呼～～”
一阵风吹过，道身慢慢地没入了石壁。
极道，进入了仙影洞天。
那是一团深刻的道义，无形无声，飘荡在绚烂的星光之下，就像是一律宇宙的尘埃，居无定所，缥缈无根。
它无根得孤独，孤独得简单。
是太虚，但是并不仅仅是太虚，一个荒凉的星体，出现在了一切运行的道路上。所有的光，所有的尘埃，所有的意义，都不自觉地飘向这里。
极道道意落在了星体之上，风沙轻漩，片刻之间，已然变成了人形。
“这是……”华风看着这片大地，陌生却又充满了熟悉。
“地球？”
“地球？”另外一道声音突然响起，那是疑问，是迷惑。
“这个大世界最初的模样吗？”华风循声看去，那是一个老者，轻轻地走在大地上，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流民，一个人，一条路，一直走。
“最初，也是最后的样子。它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变过，无尽岁月亦成为盱眙。”老者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
“最初，最后……”华风念着这四个字，久久难以平息内心的波动，世界到底在走着怎样的轨迹？若从最初，又回到最初，这样的演变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又是谁？”华风不禁问道。
“名字？呵呵，你可以叫我影帝，但你应该看得出这并不是一个名字。”
华风点头：“你是何时代之人？”
“原始纪元！”
“这洞天是你的？”华风惊问道，这个纪元他从未听闻过，但原始二字，已经说明了太多，这恐怕是一段古老到足以被所有人忘记的岁月。
“洞天？”
“这只是我所存在的空间而已，但后世称这为洞天。”
此话实在是骇人无比，一个人存在的空间，如此巨大，那得多大一个人？华风自问，如今的自己，要存在，只需要数尺见方的空间而已。
“难到这不是太虚？”
“是，也不仅仅是。”
“为什么？”
“帝者死，其所占据的空间便是所谓洞天，但这空间本来就属于太虚，所以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仅仅是。”
“那太虚究竟是什么？”华风总算是知道了洞天的来历，十大洞天，也就是有十位极古之帝者！
“一切念的空间！”
“这……”华风不太懂，若根据此话的字面意思，念的空间，就是可以想象的空间。这个空间简直无限大，因为一个人的念想可以瞬间到达宇宙的每个角落。
“所以，这片空间就是我念的空间，我的念想中，一切就这样大。这颗星球，也是我推演之中的大世界。”
“我进入过一片空间，无限巨大，只有无序的光芒，那就是太虚吗？”华风问道。
“也许是。”老者回答。
又是这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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