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审视灵魂
要过城，应该必须要饮用九泉之水。
一行人从拥挤的街道上，乱七八糟的黄金高墙间，走向了胎道城的深处。
所有人都想看看，传说中的黑暗大帝一指洞穿的九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那里也是幽冥的起源，一个指洞，一个超级帝者，衍生出了一片浩瀚的世界。这需要何等的伟力和恢宏的道法？
深入胎道城，居然走上了一座庞大的金山。
草是金，树是金，一切都是黄金。
“胎道山？”华风疑惑地问道。
“据说冥帝，梦帝，在这里发生过大战，梦帝落败，帝身帝道，皆沉入黑暗，这里也被称为断梦之地。”红老头道。
“这些黄金也是源于这场战斗？”华风问道。
“不错，梦帝被称为极古金身，其血玄黄，当日一战，梦帝血染胎道山，血漫之地，遍地金黄，不仅仅是幽冥，连生者世界也有他的血。而且，欲望和梦想，这两个定义差多少？有时候，这两个定义根本就是同一个概念。所以，金土之中有着关于欲望的法则，世间的黄金也有贪婪的寓意。”红老头解释道。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世人都爱的黄金，居然是梦帝之血！
这果然是一种可以激发人欲望的东西，谁都想要，越多越好。
“这个帝，还真是可怜。”华风叹道。
“不过有人推演，梦帝即便是落败，他的帝道应该也没有完全崩溃，他或许只是藏在了宇宙中的某个角落。”
“应该是这样的，世人现在依然有梦。”华风点头道。
两个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大梦胭脂微微皱眉，她们大梦世间，传有梦道，但是她也不知道传承究竟源于何处。现在听红老头说来，极可能就是来自落败的梦帝。
此事若是被冥帝知道，他追根溯源，极可能会找到梦帝，一绝后患。
幽冥不能有梦，绝不能！
上了金山，这是一座金字塔形的大山，带着统御万山，镇压一方世界的恢宏气势。极古岁月大帝讲道之地，果然不一般。
可惜，这里早已没有了往日帝道的道韵，有的只是此刻的萧索冷清，更符合幽冥的气息。
终于，他们看到了四个黄金蒲团，一居上，剩下三个下方一字排开。
这是四个至强者曾经盘坐过的地方，如此简单，却令人神魂极度震撼。华风有种错觉，他好像觉得自己第一次距离帝这么近，只需要随意地迈出一步，坐上那黄金蒲团，便可成为万古无一的帝者。
忽然，华风一惊，浑身汗毛竖起，他不自觉地大退了一步。
他似乎看到左首的蒲团之上，浮现出了一道身影。是一道模糊的背影，就坐在蒲团之上，单单只是一道背影，就给人以强大的压迫力，让人无法呼吸，无法移动。
华风眼珠转动，看了看周围的人，却发现他们的眼中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这道背影，是自己的幻觉吗？
不是，那里绝对有一道背影，一个古人的背影！
而且，还是三帝之中的某一个！
他为何显化，他是要挡路，还是指点道路？
“审视灵魂，察微不可言，行止欲渡，身念何以古今。”背影蓦然开口，一只手掌从华风的头顶覆盖而下。
挣脱不得，反抗不得，他感觉自己的一切过往都被扫视了一遍，魂体发出一阵阵刺痛。这是一种令人羞耻的感觉，仿佛被剥得一丝不挂，让人审视。
“啪。”一只手掌落在了华风肩膀上，华风猛然回神，蒲团上的背影不见了，头顶的手不见了，所有的压力瞬间崩溃。
“小伙子，发什么呆？”红老头拍着华风都肩膀问道。
“哦，没什么，见此情景，感慨，感慨.....”华风支支吾吾地道。
“他们找到九泉了。”红老头道。
“吁～～看看。”华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方才那是自己的灵魂陷入了某种幻觉之内，这种幻觉是被特意留下来的，蕴含着极其强大的道法。
华风稍微陷入其中，根本无法自我回神，这很危险，要不是红老头出手，拍醒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华风走过去一看，胎道山侧面，离四个蒲团有几十步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洞。
这个洞，很奇怪，直径约为三米，洞壁参差不齐，一点都不圆滑，根本就不像是手指洞穿出来的，倒像是狗坑出来的洞一般。
距离洞口六七米的地方，下面有水，黄色的水，最重的水，九泉。
洞口上方，还有一个吊水的金桶。
“黑暗大帝是不是手残？”有人看着这个洞的外形，带着调笑的口气说道，恐怕只有在这死者世界，他才敢这样口出狂言，理论上，这里是冥帝的地盘。
“真的必须喝水才能继续前路？”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洞口望下去，那略带黄色的水，显得浑浊而神秘，喝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恐怕难以预料。这便是一种未知，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对于未知，总是充满了恐惧。即便是有期待，也是带着恐惧的期待。
“你怎么死的？”红老头看着这个人，问道。
那人愣了愣，道：“练功练死的。”
“额....那你可能会变成一条狗。”话虽然可笑，但红老头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
“老爷子，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再怎么说，我也是活了百万年的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过？”那人一脸的不服气，但是眼神中却已经有了恐惧的余光。
“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害怕。”红老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口心不一的姿态，稍微的安慰道。
那人果断将头偏了过去，不在言语，这老货眼睛毒啊。
“既然必须喝九泉之水，才能继续，那大家就一起喝一口，看看究竟这灵魂会转换成什么！”华风从方才的恐惧之中，走出了，沉声说道。
“我不信我会变成狗，老子陵宏修九转大道，岂会变成一条狗？”方才被红老头挤兑那人，稀里哗啦地打了一桶水上来，放在了洞口。
看着水桶里面黄橙橙的水，没什么味道，但是这就是最重的东西。这里的重，已经超越了实际上的重，而且还有意义之上的重。
“来，一人一口。”自称修九转大道的陵宏提着水桶，一人手心倒了一小口。
有些凉，有些粘稠，很古怪的水，在大地的最深处，不知道因何而生，不知道为何存在。九泉之水，意义转化，这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用。
“来啊，怕什么？”陵宏一口将手中的水，喝了下去，吧嗒了几下嘴唇，道：“滑溜溜的，不甜也不苦，你还别说，自从进入了....汪汪汪~~~”
众人眼皮一跳，这人还没有说完一句话，就已经变成了一只大黑狗，露出一副无辜的眼神，望着周围的人，发出狗叫。
“果然变成狗了.....”一个人年轻人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唾沫，看着手中的一点水，一撒手，大叫一声，转身冲向了远方。
“红老头，你这眼睛毒啊，那你说说，你自己会变成什么？”有个面带凶相的人看了一眼老头，问道。
老头轻声笑了笑，微微轻叹，半晌才道：“大概会是一颗石头。”
“那你还敢喝水？”
“小朋友，你不觉得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水就在这里，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事情，需要一个答案。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红老头问道。
凶相面人闻言，顿时一阵狂笑：“哈哈哈，答案，我也很想知道。老子生前杀人无数，屠灭数个大族，我看看这九泉之水，能把老子变成什么！”
言罢，他一口饮下了掌心的九泉水。
随着一声噼里啪啦的骨骼破碎，扭曲的声音，而后是“轰”的一声，这个人猛然膨胀，居然变成了一个数丈高的巨人！
“哈哈，老子还是人，怎么滴！”凶面相人狂笑道。
众人看得皆是皱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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