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永恒参照系

“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一战。”死眼说道。

“应该是。”这种感觉，这种灵魂深处的敌对姿态，谁也无法回避，犹如针锋相对。

“你是个对手，不应该被碾压而死。”死眼似乎说了一句惺惺相惜的话，或者不算是，只是强者一直以来放不下的高傲。

就因为这样的高傲，很多人亲手将自己埋葬，他以为一切掌握手心，却在不知不觉间，运道已经改变。

“但愿你是对的。”华风轻轻笑了笑。

他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亦或在等待什么时机，至少，不会是现在。

“我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为所欲为，这个标准早已不存在于我身上。”

死眼说完，转身走向了远处。

他是个标准的魔，一直以来，都显得很宁静，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在魔狂野的生存方式之下，追求的是灵魂的安宁。

两人分开，小队的成员方才从那种异位的感觉中走出来，苏剑望着死眼的背影，道:“方才，你们怎么了？”

“没事，聊了聊。”华风轻描淡写地说道。

禁东在一旁，提醒道:“死眼是一个很古怪的魔头，他一直在做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事情，但这一定有目的的，你要小心。”

“知道。”华风点头。

过了片刻，黑猪回来了，拿了1000冥币，这是一笔不错的收入，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

小队成员平分了这笔钱。

他去找死眼，死眼拒绝了100冥币。

黑猪还告知了一个消息，他领到了一枚“杀盗令”，凭借此令可以出入六大门，自由猎杀铁血大地上的强盗，凭借人头领赏。

“令呢？”狸猫围着黑猪转了转，问道。他很想看看，这个令牌有什么不同之处，灵魂被杀，魂归初死地，怎么可以提个人头回来呢？

“已经被死眼拿去了。”黑猪摊开了手臂，说道。

“看来有些强盗要遭殃了。”苏剑不由得猜道。

“随他去吧，谁叫人家厉害呢。”疯子无所谓地说道。

“398小队，押送。”

有任务官，喊了一声，小队成员，又要开始那简单而廉价的工作了。

越简单的生活，仿佛时间就越漫长，但偏偏这里又没有时间，便形成了巨大的时间幻觉冲击，灵魂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华风有种感觉，灵魂的根基在动摇。

这涉及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灵魂源自什么？

是什么在发生动摇？

仙道的认知之中，灵魂起于念，念起魂生，念灭魂灭，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但是念又因何而生呢？

肉身，亦或是其他?

华风所见，所知的，尚不足以解释魂的起源。只是，现在这样的存在方式，却真实地动摇着灵魂。

这是一种方式，在将灵魂的过往，未来，一丝丝地抽离，仿佛一颗大树，步入寒冬，从叶片开始凋落，枝丫开始腐朽，树干崩塌，最后是埋入大地的根须，泯灭于尘埃。

这棵树，来自于一颗微不足道的种子，但当它存在，死亡的时候，谁会想到，这棵树源自一粒种子呢？

很多东西存在的方式，会像灵魂，甚至可能所有的存在方式，都只有一种，不仅仅是类似而已。

那么灵魂的种子，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灵魂迄今为止展现过的所有状态，而且它又内隐地孕育着所有灵魂该有的状态，这是一种空和所有的超级矛盾组合体，仿佛……仿佛那就是大宇宙！

那会是什么，华风揣摩不到，这不仅仅局限于自身的认知，也局限于自身存在的岁月。没有所有物质，非物质的参照，便无法想象，那究竟会是什么。

种子，不是树，但它又是树！

所有的征象，已经早早地表现了出来，在万事万物中，或者深刻，或者隐晦。需要一种超级的认知，须弥宇宙那种大般若，才能洞悉一二。

而灵魂，无疑又是最难认知的，因为这是在用灵魂认知灵魂。大多数时候，人用一种错误的认知，去理解一个错误的想法，或者用一种正确的认知，去解释一个正确想法。这样的认知结果，是对，还错呢？

很显然，自认为一切对。

这就是仙道的思考方式，他们认为魂起于念，那就是魂起于念，并且将这种认知刻入看仙道体系之中。

用什么去无差别地认知灵魂，这很重要，重要到你理解的究竟是宇宙真理，还是片面的自我真理。

在仙道体系下，仙道就是自我，这种认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旦走出仙道体系，这便会引发巨大的误差。进入幽冥之后，你会发现，灵魂的生灭，似乎和念没有太大的关系。灵魂可以无限灭，无限生，而你的念头，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人的念头，已经无法做到一念生死了。这是因为，理解灵魂的参照系已经发生了变化，灵魂的定义也发生了变化。

华风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认知灵魂?他需要找到一个永恒的参照系，无论在何种时空，何种体系下，对于灵魂的解释，都是成立的。

这个时候，你必须意识到，灵魂是生命，也就是要用什么，去理解生命?

生命，从生步入死，从一个世界，走入另外一个世间。

生的世界中，充满了无限可能，会是男人，女人，虫兽，树木，妖怪，凡人，大帝……

最后，生命在这无数的可能之中，选择了唯一的自我，成就了唯一的自我，进入了死者世界。

秦始皇，他成为了一个帝王，一扫六国，统一天下。

武则天，成为了一个女皇。

所有的人，生命，在他死亡的那一刻，都做出了选择。

在他们死的瞬间，一切选择，有了结果，他们的自我被永恒定格下来。死亡永恒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意义永恒，大势永恒，死亡可能性永恒存在。

没有用的肉身留在了生者世界，而灵魂，进入了幽冥世界，但是，生命在这里，要何去何从呢？

华风所见的，大多数灵魂都显得浑噩飘忽，他们有的想找寻灵魂归宿，有的想重回生者世界，再续未完。

但这并不是灵魂的全部，也不是生命的全部！

华风只是觉得，幽冥的路，还很漫长而隐晦，被定格的生命，无限重归初死地的命运，只是一种庞大的征象。

就像是山，这个普遍的征象具备了明显的特征，高于其他地面，石头堆砌，上面也许有树，野兽，甚至是庙宇，等等。即便是没有看到山，只要提及这个征象，你就可以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意识之中已经勾勒出山的样子。

但山这个征象的本质是什么？

在阴阳师的参照系下，山是势气。精确的势气论述，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座山会在这里，为什么有这么高，上面会长些什么东西。

在幽冥之中，永恒的死亡，没有时间，都是普遍存在的征象。

仙道参照系下，念灭魂灭的说法已经无法正确地解释灵魂的本质。

但那个永恒的参照系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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