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天道余晖
城市的外面一切都燃烧了起来，当九代毁灭走过来的时候，连大部分毁灭者也被火焰毁灭了，化作灰烬，飞散。
低等的物种，永远是一种廉价的殉道者，葬送者，它们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此时此刻而践行。要么去见证一场轰轰烈烈的毁灭，要么是见证一场辉煌无比的帝者证道。
不仅仅毁灭者如此，苍生都是这样。
透过金面，风看得见，天道余晖的光芒在暗淡，帝道的力量，干扰着天地秩序，消解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余晖。若这道光芒彻底消失，这片星海就会瞬间停止，所有星光暗淡，所有运行终结，塌陷为原始混沌，而后在帝道的规则下，重新演化。
九代毁灭者的步伐之中，带着帝道真意，还有越来越强的帝道法则。风看到，一片世界被一掌覆盖，而后瞬间崩解，化成虚无。还有一片天空被撕裂，落下无尽血雨，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在宇宙中跌落，然后身首异处。诸道断灭所发出的断弦之言，宛如一曲低怨的哀乐响彻数十万年，苍生万灵都在哭泣。
这是亡帝帝道规则引发的幻象，或者说不是幻象，而是毁灭重现，和真实的天地毁灭之景，交织在一起，亦幻亦真。
这是规则之上力量的碰撞，帝道与天道的对抗，引发的必然现象。
只是这样的画面，残酷而辉煌，血腥且无情，会令所有人，感到绝望，从身躯到灵魂，无一不感到绝望。
一道身影自燃烧融化的城墙上跳起，怒起的拳头散发着光芒，挥动之时的力量甚至将大片的星陨残片牵引过来，那狂怒的吼声，如同神雷落地，响彻残星。
是鬼方，他大吼一声：“儿子，吃老子一拳！”
这一声绝对触动了九代毁灭的禁忌，他戛然止步，帝道级别的力量汹涌溢出，长发飞扬，转身，抬手，同时手中凝出了一把道剑，刺目无比的道剑，仿佛是血与火融合而成，一剑斩出。
“噗！”有血飞溅。
“嘭！”拳头和星陨铁石轰击而下。
九代毁灭者，退了几步，嘴角有血，目光森然，手中的道剑，还在滴血。
“鬼方！”风惊呼一声，但鬼方的脑袋已经飞了出去，落入了星海，消失不见。
九代毁灭者的力量远超八代，掌握更为深刻的帝道规则，万物终结的力量下，鬼方被一剑斩首，不死也是重伤。
风一步踏过，剑指九代毁灭者。
透过金面，华风已经看出来，他身上的帝道尚有缺陷，距离完美，只差一步。也就是说，九代毁灭者，还有弱点，一些东西，他还不能释怀，或者无法觉悟。
但近帝的生灵，自有一股无敌的霸气，九代毁灭一手探出，巨大的手爪准确无误地将风笼罩。仅仅一瞬间，风就感到了压力，在自身的感知之中，有一把剑，贯穿了自己的身躯和灵魂！
风眉心都在滴血，精神世界受到了重击，这时候，他体内的世界树幼苗，发出一股清晖，令他挣脱这种死亡幻觉。他挥动神木剑，激起一圈圈浩瀚之气，清剿了身躯周围的法则，从那虚幻的大手见，杀了出来。
再看九代毁灭者，冷眸，无情，矛盾，一手提着血火道剑，一手轻轻垂在身边，仅仅立在哪里，就已经灭意乱生。他每一个根发丝都蕴含着力量，周围的火焰凶得猖狂。
风在估摸九代毁灭者的力量，简单的接触之下，他已经了解，正面碰撞，绝非其对手，唯有看准时机，自他帝道那一丝瑕疵入手，才能将其击败。
思量间，九代毁灭者再度走来，一剑刺出，剑意如帝意，血火照亮残破世界，强胜至极，帝道之下，谁敢抵挡，唯有任其宰割。风竟然感觉空间锁定，透过金面一看，周围的虚空之中居然密密麻麻写满了符文，他第一次看到了虚空的构造规则，稳定与不稳定的要素，仿佛是一张波动的法网，蔓延整个宇宙，甚至是万物苍生，包括自己的肉体与精神。
他也看到了帝道如何影响虚空构造规则，九代的帝道，终归有缺陷，他神木剑一剑刺出，于符文散涣之处，刺开一个缺口，极速穿过。
不过，九代毁灭者的道剑太强，依然掠过风的残影，带出一片飞血。
风后背被切开，一股剿灭，终结之力，疯狂涌入，他极道之气，汇成一股大势，隔绝此力，方才逃脱帝道制裁。但同时，他的双目一阵刺疼，目中溢血，感知仿佛被割裂一般。鲜血顺着金面留下，他心中一惊，这并不是帝道力量的的破坏结果，而是宇宙规则的反制，他以金面的力量，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宇宙法则，受到了惩罚！
再看一眼，自己就会被夺去双眼！
九代毁灭者也是微微一怔，一剑之下，居然未能夺命弑敌，自己身怀之帝道，似乎已经不在无敌。
他第一次发出了长啸，有痛苦，有不甘，有愤怒。恐怖的声音，沿着虚空的法网波动，令成片的大地起伏破碎。
九代毁灭者手指撒开，血与火之剑，溃散成灰，他一指伸出，眼前留下一个漆黑小洞，然后是另外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每一个都是帝道法眼，森罗之下，如同千万颗黑洞运行，要吞噬周围一切，让所有意义终结于无形。
风有所感，回望一眼，那一抹天道余晖竟然被拉入了黑洞之中，扭曲着，绞碎着，泯灭着。这片星域瞬间运行变得很慢，时间都要停滞，这片世界，仿佛一个垂死挣扎的生灵，不甘于绝望萦绕一切，所有人都生出了这样的同感。
风也在不由自主地向那群黑洞飞去，自身极道受到巨大的道意压制，千万个黑洞，就有千万种道意压制，一种未成道的道，此刻运转起来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不是在毁灭中毁灭，就是在终结后新生，你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一道希望，世界之树幼苗，是希望的化身。”
风轻言一句，堪破了一切意。
“希望?”
九代毁灭者，闻言，居然停止了手中的牵引，迷茫地说道。说来可怜，他所追求的竟然是自己不自知的，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得到。
恰如万物终结，亡帝帝道规则之下，万物有终，可是为什么要万物有终，为什么帝父会让自己死而化为毁灭，他不知道，甚至根本不想知道，结果只会是痛苦的，生命之中不堪的。
“呵呵，天道亦可灭，万物终正法。一抹微不足道的希望，如何能到天荒地老?”
“既然不能，我送你四个字！”风仗剑而言。
“如何？”
“苟延残喘！”
九代毁灭瞬间凝望过来，寒眸封天，肃杀之意燃遍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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