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秦国余辉，化凡为仙？

东海一战后，天下统一大势的天平彻底倾斜，不仅让郑氏和燕王归附投靠，更是直接左右了北伐大局。

东路不用说，楚国舰队彻底掌控制海权，投放大量兵力到徐州后方，直接逼降前线十万齐军，徐州平定。

张定安从侧翼攻兖州，李虎则陈兵琅琊威胁青州北海，配合水师收服沿海小岛。

在联合舰队尚未支援齐国时，齐国自己的水师实力是远弱于楚国水师的，但就是因为近海有诸多小岛，让齐国形成了完善的沿海防御体系。

楚国水师拔除小岛需要耗费大量精力时间，袭扰牵制不胜其烦，这便导致齐国水师实力不强也能防守沿海。

这次齐国舰队伴随联合舰队覆灭，齐国水师力量近乎全灭，楚国舰队也就无所谓在那些小岛上浪费时间了。

甚至楚国水师重组后，新加入大量俘虏，攻占沿海小岛的低烈度战争，更能使楚国三支舰队完成力量整合。

中路则是以豫州为后方，大军北伐攻入兖州，李彦章和张定安完成大军两路大军回师的壮举。

随后纵使晋、齐两国在兖州竭力抵抗，也难挡住楚军兵锋。

北伐到了这一步，楚军不仅是兵员素质要超过他国，大军人数也是丝毫不弱下风。

在攻占兖州城池的过程中，楚军可以说基本上没有遇到对手，只有几个郡城所在会有重兵抵抗，但也就只是多拖延几天。

闭城自守的前提是守城和人心，光守肯定是守不住，更新换代多次的神威砲已经能轰垮任何一座郡级大城。

至于人心方面更不用提，一则连战连败无心顽抗，二则李隆下令启用赵国老臣，安抚兖赵之地的人心。

作为亡国子民，兖州人得到尊重，自然更倾向于大楚。

当初三国分赵，为了巩固统治，可是没少压迫赵人。

东海之战为了给联合舰队供粮又是一波压榨，到现在兖州人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晋人、齐人。

是以，楚军能在数月之内，攻占兖州。

接着李彦章兵压冀州，晋国震动！

张定安则回师豫州，不为别的，洛阳盆地该拿下了。

早前洛阳作为秦国东都，有大量兵力防守洛阳八关，十分难打，所以楚军只是围而不攻。

现在为了西北战事，应鸿羽接连抽调洛阳守军，兵力薄弱许多。

豫州兖州皆下，洛阳作为天下正中，也是时候啃这根硬骨头了。

张定安没有急于强攻轩辕关、大谷关，而是奏请增派神威砲和攻城车，天下将要平定，他不忍心再多牺牲一些无辜将士。

而且张定安隐隐知道李隆的心思，未来大楚的国都放在潭州实在不合适，如果能迁都洛阳自然最好。

强行攻破洛阳赖以为凭的八关，震慑洛阳守军，使其不敢坚守，这才是张定安的战略目的。

百代古都，岁月沉重，大虞末年已经被糟蹋一次，再承受楚军强攻，又要损失多少底蕴。

再就是在楚国国内消息不多的西路了，没办法，实在是西路军已经打得太远。

吕璧率领精兵十五万，直攻甘州，一路连战连胜，西北震动。

神武二年七月，吕璧率先攻占兵力不足的甘州州城，从关中出发的援军姗姗来迟，止步甘州城下。

不是应鸿羽反应慢，而是沙洲更靠近关中，也更需要支援，甘州就由普通秦军先去协助守城就行。

他想的是先集中兵力赶走甚至吃下戎国大军，再奔赴甘州灭掉楚军，为此他将十万秦国锐士都带在身边。

然而应鸿羽没想到，甘州城陷落如此之快，他也没想到戎国的军队何时这么强了？

先行支援沙洲的秦国禁军被击败，

后续他亲自率领的十万锐士也没有取得什么傲人战绩，居然在沙州各大郡县攻守之间僵持住了。

好在沙州州城仍在秦国手中，金城千里的关中并没有遭受到威胁，就算甘州一时夺不回来，秦国也不会动摇根本。

沙州州城中，威震西北的秦王应鸿羽驻跸于此，坐镇指挥和戎国的大战。

宽敞而充满西北豪放气息的书房中，一方沙盘摆在中央，几名军校正在上面修整些什么。

这便正是比地图还能明晰军情的军事沙盘，不仅有沙洲的山川、河流、重要城池，而且还有各处敌我双方兵力对比。

“大王，军情形势已更新，张掖城守将请求支援。”这时有军校打断了正在批阅奏折的应鸿羽，汇报道。

应鸿羽没有恼怒下属的无礼，这是他自己的要求，军情上报不许耽搁。

然而他走过去只是粗粗一看，脸色就瞬间阴沉下来，沙盘上，代表戎国的红旗又再度占据了几座城池，而代表秦国的黑旗却是守势。

特别在重镇张掖，红旗多了几支，这表示戎国正在增兵，想要吞下这座大城。

张掖是沙州城北面门户，应鸿羽亲临前线，率锐士前突，这才好不容易拿下来。

眼下又要丢，这如何能忍？

“诸夏军，哼，区区蛮族，不伦不类！”应鸿羽压抑着怒火，低沉道。

他万万没想到，一直没有存在感，甚至有大秦属国之称的戎国居然会背叛。

早先应鸿羽代虞自立，统治未稳时，他还对戎国实行过和亲之策。

后面大秦崛起，应鸿羽自然想起曾经的屈辱，对于戎国那是呼来喝去。

不仅要求戎国缴纳岁币，还时不时征伐戎国百姓服徭役……

而这些戎国都同意了，似乎非常畏惧秦国军威，表现非常顺从。

久而久之，应鸿羽都以为戎国真的臣服了秦国，殊不知戎国上下只是在等待时机。

归顺大楚王朝，化蛮为夏，融入诸夏之地！

戎国此次进犯沙州，普通戎军还好，和以往一样不是秦军对手，甚至不堪一击。

但戎主黄戈亲自统帅的三十万诸夏军，却是发生了蜕变，放在中原也是一等一的精兵。

除开卫戍禁军，应鸿羽手上只有十万秦国锐士能压诸夏军一头，可锐士军是秦国底蕴，轻易不能消耗。

没有任何情报显示，戎国从哪练出这么一支庞大的精锐，那股百战余生的杀气从何而来。

莫非是在蛮荒练兵？

真的就只是猜测，自从正一道封山后，应鸿羽就再没有沙州更北面的消息渠道。

“传令，锐士军做好准备，明日随本王北上破敌，其余诸军一并向张掖方向汇合，这一次务必灭掉这支蛮军！”应鸿羽终于下定决心，再大的损失也要先稳固后方。

然而，很快应鸿羽就不得不更改军令。

“洛阳急报，二十万楚国禁军进攻轩辕关，神武精锐以及神威砲军皆在列，洛阳八关及及可危。”急匆匆而来的军情急报，震惊了所有高层，包括应鸿羽。

明明在他们从洛阳离开前，魏国尚且有一搏之力，徐州战场，楚军还在和齐军纠缠，一切都还有挽回余地。

怎么离开中原一段时日，头顶已经换了个太阳？

魏国覆灭，豫州、兖州、徐州皆被楚国吞并，晋、齐两大霸主只能退守根本之地。

“大王，当断则断，关中方为吾等之根本，而东出洛阳我大秦才有未来！”杀伐果断的秦将立马劝谏道。

应鸿羽捏紧拳头，颇为不甘，可如今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他多想。

“传令大军撤出沙、甘二州，退守关中之地，我们即刻转道洛阳。”应鸿羽壮士断腕，舍弃西北二州，但他脸上疲惫之色无法掩盖。

从洛阳撤军支援西北，现在却又放弃西北支援洛阳，一来一回，因为国力差距，导致他什么都没得到。

终究是老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身为一代枭雄的他身心俱疲，曾经贪狼吞龙的豪气和壮举一去不回。

但再是将落的夕阳，也不甘心臣服那初升大日。

海外，占据海陵岛的黑莲仙国，本来不可一世，称霸东海。

但因为楚国和海外联合舰队提前决战，为了配合人间争龙，仙楚仙盟以雷霆之势镇压了黑莲岛，将所谓的黑莲仙国除名。

对付其他凡人势力的岛屿，仙楚联盟出手不合适，可针对黑莲仙国却是刚刚好。

仙楚联盟作为楚国地界最大的超凡势力，在神庭正面击溃仙界攻伐后，入盟仙境已增至十余位。

这些真仙大都是降临海外，或者南方各州的仙界大修，其中除了散仙，不乏中小型门派的老祖。

在他们眼中，既然仙庭耗费无数资源，动用地仙分身也被昊天神君强势击败，那未来的元衍界大概率就是神庭为尊。

有先行投靠神庭的承清为榜样，仍然滞留在元衍界的很多仙人改变了心意，加入神庭麾下又有何不可。

一是神庭势大，不会容许超然于外的仙人不受管辖，曾经的远古神庭也同时统辖仙、神。

第二自然是仙境大修皆知的秘闻，纪元大劫将至，天仙以下没人可以说自己一定能幸存。

那对于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仙人来说，元衍界衰弱数万年，在这一纪元的寰宇留下痕迹不深，当是最佳渡劫之地。

在仙庭失去对元衍界掌控后，投靠神庭就成了唯一选择，那些被追杀致死的仙庭真仙，仙陨之处可还历历在目。

神庭暂时将他们下放仙楚联盟，立功者方可得受神庭之职。

目前暂时只有承清一位被神庭接纳，五品游仙使，和五品金敕神灵同等地位，虽无神道规则加持，但有神道规则承认和庇护。

加入仙楚联盟这段时间，新投真仙都是坐立难安，没有立功的机会，如何能安稳。

神庭之前在南方由里到外清扫了一遍，寻常根本没有用到他们的机会。

总要一些功劳和价值，才能让神庭看到价值，不说受得敕封，也要留在元衍界。

所以在接到神庭诛灭黑莲仙国的命令后，仙楚联盟诸仙可谓是倾巢出动，势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原本在仙界不名一文的承清，也因游仙使的职务，统领诸仙攻伐黑莲仙国，威风凛凛。

此时的他，哪还有当初加入神庭的惴惴不安，只有如今的自得意满。

谁有他的眼光，谁敢率先吹响归附神庭的号角，谁敢上秉昊天，重归远古神庭统辖仙、神之格局？

在仙楚联盟强大的碾压实力下，黑莲仙国自然无法存续，从黑莲仙尊到普通的道官，皆被押送回楚国一一审讯。

值得一提的是，大虞末年记载的海陵岛百万凡人，现如今只剩五十万不到。

超过一半的人口死于黑莲教所谓的灵根改造，黑莲教的理念是，既然称为仙国，那自然人人为“仙”。

还别说，黑莲布局数代王朝，准备周全，加上黑莲仙人自仙界而来，底蕴深厚。

还真给他们用人命堆出了一个凡人修道的秘法，但一千个凡人未必能有一个成功，是以五十万海陵岛凡人化为枯骨。

“化凡为仙”的事情太过血腥，有为天道运行之理，承清不敢耽搁，及时上报。

坐镇神庭的陈尧化身得知后，当即大怒，下发神谕抹除此种法门。

所有参与此事的黑莲教众全数处死，黑莲仙人之魂被压入地府十八层地狱底层受刑，踏上道途的凡人尽皆洗去记忆……

这也是自设立十八层地狱以来，第一位在最底层地狱受刑的罪鬼，刑期万年。

陈尧甚至都没见一见这位大名鼎鼎的黑莲仙尊，此前数代王朝，黑莲教造反害死多少无辜之人，其罪罄竹难书。

诸般因果加身，在无间地狱，黑莲想死都难。

冥冥之中，陈尧的决定彷佛扭转了未来的一场腥风血雨，天道垂青，对神庭诸神开放更多规则权限。

因为深入蛮荒，实力有所衰弱的灭魔神灵们，得到世界本源规则的倾力支持。

……

自拒魔关向北，魔气消弭，属于元衍界的大荒之景再度重现。

大地之下一条条灵脉自然凝聚，稀薄的灵气飘散在空气中，残留的幸运荒兽逐渐向灵兽转化。

对比妖魔遍地，魔气冲霄时的蛮荒，显然已经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