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漕运之弊

第三百八十六章 漕运之弊

阮元等一路东行,很快津见到了许兆椿,与交接了漕运总督印信之后,阮家行船便也与暂留津的许多漕船一南。至十月份,阮元一行终于抵达淮安,也住进了漕运总督部院之内。

淮安清叶,正处于运河黄河交汇之处,南方六省漕船,俱从此北,而南河总督所驻之处,就淮安府城之北的清江浦,以运河之,从船行如织,往绝。而数以万计的船只境,也让淮安商贾云集,店铺林立,以供漕帮歇脚饮食之用,更兼淮安地处淮盐产区与扬州之间,也少盐商往城,更使得淮安食宿衣着之繁侈,几与扬州一般无二。淮安府城属山阳县,雍正年间丁口十六万,而嘉庆《一统志》所载淮安全府口,已达一百六十三万之数,《淮安府志》亦言曰:水陆之冲,四方辐辏,百工居肆,倍于土著。淮安此繁盛之景,见一斑。

漕运总督府位于淮安府城正镇淮楼之北,亦历史悠久,自元朝之,便为肃政廉访司所,明初为淮安卫,万历移漕运总督于此处,至清变。经百年扩建,漕运总督部院除了堂、楼、后厅等正堂,亦书吏房二十余间,兵勇房三十余间,气象森严,各省巡抚部院。阮家诸见了漕督部院般气象,也自然连连赞叹。

“没想到啊,了三年,夫子又以镇一方了。总漕部院看着啊,却也巡抚部院一样呢。”孔璐华对阮元说。

“啊,漕运总督本官品就同于巡抚,只职分之,略同罢了。”阮元也点了点头,觉感慨:“三年了啊……既然了淮安,也总对得起漕运总督之职啊。”

“夫子还一样呢……眼漕船都回江南了,夫子就算想做些什么,现也候啊?”

“怎么候了?夫,的候就听说了,江西十艘漕船,因水患迟延了数月,如今方到淮安,正想着将漕粮暂留里粮仓,待年一并北呢。就看看,或许啊,能寻些头绪呢。”看起阮元对于次外任漕督,早已做好了准备。

“哈哈,夫子还真勤快啊。”

想阮元之言竟一语成谶,两日之后,清点漕粮之,阮元果然发现了其问题。

“里十艘粮船,所运漕粮都清点清楚了吗?”阮元向属书吏问。原一日,阮元亲自到了运河对岸的盘粮厅,与督署书吏一并清点了十艘船漕粮,阮元左右各一名书吏,正清理账目,厅尚十余名水手,一名旗丁,正等待阮元的清理结果。

“回漕帅,里所漕粮,都已经清点完毕了。”阮元左首那书吏答,所谓“漕帅”便如“丞”一般,当对漕运总督的一种简便称谓。

“怎么回事?”阮元听了书吏之言,当即对那旗丁怒:“李祁运,看做旗丁也七年了,一艘漕船应该载运多少漕粮,心里清楚吗?看看笔账,十艘粮船之短缺漕粮,已五百七十石之多!说说,若短漏漕粮之罪坐实,该当何罪?!”

“漕帅,都的错,该死啊!”那李祁运从听闻阮元精于数算,眼看阮元说漕船亏漏之数,也敢再行辩驳,只跪了地,对阮元哭:“漕帅,……也迫得已,生计为之啊,,以后一定严驭属,绝使漕运再短漏漕粮之事,还请饶命啊!”

“迫得已?那知,短少的漕粮什么情况吗?”阮元果然没留情,而继续对斥:“等漕帮旧制也清楚,一年漕运四百万石,共粮船一万艘,样看,每艘粮船当载米四百石,十艘船少了五百多石米,相当于说每一艘船,都现了八分之一的亏损!若所漕帮都像一样办事,一年朝廷正赋漕粮少五十万石,那国库还如何充实,国家亏空,还能怎么补?!”

“,……实相瞒,些事,也想管啊。……也管了啊?”李祁运看着阮元声色俱厉,更泣成声,:“或初任漕帅,些事还知情,其实沿漕水手,些年多生计短绌,入敷,若……若仅靠现些微薄收入,根本就养活了自己啊?所以……所以面些私贩漕粮的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么做,旗丁之职,也保住了啊?”

“等偷漏许多漕粮的理由吗?”阮元依然肯放松,对面旗丁水手斥:“一艘漕船少了五十石米,些米分到身,每就算五石吧,都等漕粮,依市价,能给折十几两银子了!一次运粮津贴四两,皇十几年给涨了两番的结果,偷粮食换的钱,津贴银的两倍止!就算平日入敷,需再行补贴,也用了么多银子!更何况,朝廷也定例,等北之后,自运送商货南贩卖,用以补贴用度,即便如此,还嫌够吗?”

“,……水手的四两银子,实相瞒,根本就能足额发放啊?”想李祁运却继续对阮元:“所知,江西漕帮,从就很难从漕运拿到足够津贴银,而且平日漕船淮,从漕督到盘粮厅的老爷,哪得交一笔帮费啊?所以……所以即便带了商货南,漕帮里也将赚的钱集给帮主,帮主交了帮费,剩的才均摊给面的水手,到手的银子,却还多少啊?至于所言失却漕粮之数,也会算账,又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呢?”.jj.br>

“盘粮厅滥索帮费之事?”阮元又向身边两名书吏问。

“……漕帅,也只耳闻确此事,却……却未曾亲见,平日没……没滥收任何帮费啊?”右手边那书吏也对阮元慌。

“哼……若等能够认真清点漕粮,些漕丁还会如此肆意偷漏,而盘粮厅全然知吗?”阮元看书吏模样,多半也收帮费银的,只如一般盘粮厅之所收那么多罢了。饶如此,想着一年以内,清点漕粮毕竟还需依靠些吏员,阮元还把话压了心里。

到了,阮元却也已经看,漕运之,水手、漕帮、淮安督漕吏员,已尽数弊,官府吏员用度足,便向漕帮索“帮费”,漕帮交了帮费,自己开支短绌,便即克扣水手津贴银,水手津贴足,便只倒卖漕粮,漕粮短少,就只能额外向交粮百姓索取“加耗”。漕吏与旗丁水手勾结,面对水手偷漏粮食,闻问,而水手也并非都心善之,多倒卖漕粮者所偷漏粮米,早已超了日常开支,以长年以,漕运早已现了公私皆困的局面,想破局,绝非易事。

“罢了,李祁运,本部院也知若本督就样严惩于,心必然服,毕竟补运漕粮,还算心念着漕赋之事。”阮元也清楚,如果只严惩李祁运等水手,能从根本解决漕运问题,那么以后还会水手铤而走险,进而现更多的李祁运。所以阮元也终于松了口,对李祁运等旗丁水手:“五百七十石米,里记了,以给三年间,让补些缺漏粮米,若三年之内,能如数补齐,那到了候,也休怪无情了,本部院那只能将等尽数开革,永许参与漕运之事!还,等水手困顿之事,本部院以想办法,但盗卖漕粮的借口!回了江西,也速跟漕帮帮主说一声,明年运粮再到淮安,用再交任何帮费,但若明年再漕粮短少之事,定当严惩贷!清楚了?”

“谢开恩,定当竭力赔补漕粮,谢能给机会!”李祁运听了阮元终于肯从宽处理,也当即对阮元连连磕头,以示谢意,面水手自也一并拜,谢阮元从宽之恩。

“还,若江西那边,听到任何等滥行加耗的传闻,到了明年,一样严惩等!”阮元又补充。

“多谢阮!绝敢再犯了,敢再犯了!”李祁运等继续向阮元谢。

只阮元比任何都清楚,次清查漕船,仅仅只一开始。

回到淮安漕院之后,阮元也重新思考了一遍整治漕务之法,但无论帮费问题,还偷漏米粮问题,都需得力的精于数算之相佐,方能成事。已经听漕吏将清点漕粮之法尽数说明,漕吏丈量漕船,清查粮食,多用珠算,极易随更改数字,只吏员旗丁水手合谋,便以轻松骗级官员,一节却也难办。

想着焦循虽然已经归隐北湖乡间,但如果只淮安办事,说定焦循尚相助自己,便也先给焦循了信,想着自己先到北湖与焦循一叙,再商议入幕辅佐之事。果然数日之后,焦循也了回信,同意了阮元南见自己一面的请求。

焦循已经扬州隐居三年余,并北湖故地新筑一楼,名为“雕菰楼”,冀求终老北湖。阮元便也乘了船,连夜南,三日,便即回到了扬州片熟悉的水之。问雕菰楼方位,阮元便令船兼程往,果然日落日抵达了雕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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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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