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欲知来龙和去脉
案情总结会在李参谋的办公室召开了，调查组成员全部在座。李参谋喜忧参半地通报了整个案情：目前最终结果是生擒蓄意射伤黄牛的凶手，凶手全部招供，供词和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部吻合。这次枪击案从案发到破案只用了二十四个小时，抓捕方案堪称经典，侦破过程完美无瑕。皮特立学员居功至伟，为部队挽回了声誉，维护了尊严。
美中不足的是抓捕凶手的最后时刻横生枝节，意外出现了第二个犯罪嫌疑人，竟然也混进了靶场图谋不轨，并且轻松逃脱，给每个调查组成员心里留下了一道阴影。
李参谋说严格地讲出现意外事件，虽然不能笼统地说是大家疏忽大意了，但事实上我们的防范措施只针对了枪击黄牛的凶手，未能有效防范来自外部不可预见的黑暗势力，而且险些造成严重的后果。不管怎么说，做为调查组组长，我负有失职的重大责任啊！
大家都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大家都清楚，不能由李参谋一人担责，大家其实都有责任。
事实上经过张教官和宁教官的回忆和辨认，确认最后时刻现身的冷面人就是一直跟踪皮特立的那个家伙。当时此人行迹暴露后，跃过警官学院的栅栏后消失，现在突然现身，中间肯定经过精心的策划，今天是志在必得，防不胜防。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因为部队知道今天靶场里会有外人潜入，如法炮制昨天的枪击事件，所以为了绝对的安全，今天靶场里的枪支全部配备的是空包弹。也就是说开枪后只有枪声，没有弹头。
冷面人在射击训练时，应该是已经准备开枪制造流血事件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而放弃行动。如果冷面人袭击得手，肯定会有人员伤亡，而且其逃逸时，肯定还会发生激烈的枪战，可能又会制造更多的流血事件……沉默归沉默，大家却下意识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皮特。
皮特前面已经回答了大家急切想要得到的答案，那就是自己一路追下去后，只发现了躺在草丛中被冷面人击晕的学员，而冷面人已成功逃逸。据这名学员回忆，今天上午坐车到达靶场外围，下车后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在经过一片茂密的草丛时，被人袭击致晕。醒来后，自己已在皮特立学员的背上了。他非常感谢皮特立，已把皮特立学员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皮特其实也有难言之隐，冷面人不言而喻是冲着自己来的，今天在靶场目标正是自己，但前因后果自己不说，别人也不好问。事实上，愣憨混进来用部队的枪射击牛，连累了部队。自己的仇人混进来，用部队的枪制造血案，也连累了部队，而且连累得更大。可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水娃和他的伤牛是受害者，皮特同样也是受害者，而且这次如果不是皮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只是觉得皮特的解释有所保留，但疑惑的是皮特到底保留了什么？为什么保留？就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吗？
皮特看着大家的眼睛，微微一笑地说道：“大家可能有很多疑问，我现在可以全部告诉大家，但请大家务必保密，我是一个学生，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在平凡的岗位上报效祖国，不愿牵扯太多的是非曲直……”
哗哗拉拉的嘈杂之音不绝于耳，却是大家按捺不住自己急切心情后的慌乱。其中以张教官和宁教官尤为夸张，噌噌地二声，坐地弹起一米多高，又重重地摔了下来，差点连人带椅子都要散架了。李参谋也激动不已，虽然不动声色，却需要用颤抖的手点燃一支香烟来压压惊，只是打火机火头没控制好，差点儿点着了自己的头发……
皮特张大了嘴，面部肌也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你这是搞哪样啊？这人要是激动起来，看来中国人和外国人真是没啥区别。
“我在来学院的火车上，意外地发现一个犯罪团伙正在实施盗窃，我碰巧协助了铁路警察，挫败了坏人的行动，但也招致了他们的连环追踪和疯狂报复，今天给大家又添麻烦了，抱歉。”皮特说完后，站起身来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不用不用，我们还没感谢你呢！怎么能让你给我们道歉？”李参谋连忙起身说道。
“什么犯罪组织？这么胆大妄为？这么疯狂嚣张？”张教官明显不和李参谋在一个频道，“皮特立，你再说详细一些，这些人绝非一般的盗窃团伙，透着一股子邪气。还有，你到底取得了怎样的辉煌战绩使得这些家伙如此‘不依不舍’地来纠缠不休？”
“战绩倒是没什么，结果是对方四个人，一个不见了踪影，两个从火车上摔了下去，断腿后束手被擒，另一个正不可一世却莫名其妙地就半身不遂了，也被警方抓获，失物也完璧归赵。”皮特淡淡地说道。
“四个人的身手比起冷面人如何？”张教官急切地问道。
“有一个不清楚，两个摔下火车的应该和冷面人差不多，另一个是他们的头目，身手比起冷面人还要更高一些。”皮特依然是淡淡地说道。
“什么？两人和冷面人一样，另一人更高？”众人不由得大惊失色。开什么玩笑？冷面人形如鬼魅，快似闪电，来去如风，现在等于皮特立当时面对二个冷面人，加上一个比冷面人更厉害的人，竟然是二个被打下车摔断腿，一个被打成半身不遂的结局。那这皮特立又是什么样的身手？一时间，众人对皮特的敬仰之心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断、滔滔不绝……
李参谋顾不上自己瞠目结舌的面部表情，一拍桌子，大声说道：“皮特立同学，我立刻向上级举荐你直接进入武警总部某突击队，就你这身功夫，决不能白白地耽误了。”众人也七嘴八舌地连连称赞，表示支持。
“你们先听我说完，二个人是自己在火车的窗户上趴着趴着不慎掉下去的，另一人很嚣张但还是被高手制服，这些都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发现了他们的一些小秘密，用了一些小伎俩，搞了一些小破坏，又及时报了警，协助警方破了案。”皮特非常谦虚地说道。
张教官撇了撇嘴，一副你骗小孩呢啊的表情说道：“你没和他们交过手，怎么知道他们和冷面人的身手差不多甚至更厉害？你要不是把他们都打惨了，他们能这样要死要活地找你报仇？如果不是知道并忌惮你的恐怖身手，像他们这样的高手还需要偷偷摸摸地来对付你？早就直接冲进学院报仇雪恨了！”
“老张的推理水平直线上升啊！可喜可贺，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很有道理啊！”李参谋笑呵呵地说道。
皮特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李参谋又对皮特说道：“怎么样？愿不愿意？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噢！”
皮特又摇了摇头，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感谢首长的信任和关怀，只是目前还不能答应你，原因是多方面的，回头再说。要说推荐进部队的核心机关，我推荐愣憨加入部队侦察兵。”
“愣憨？”众人一时大脑有些短路。
“是，愣憨，他一个放牛娃，凭着一套衣服一头牛，轻易就混进了靶场。况且提前巧妙地把目标牛固定在草场预定地点，潜入后计算出最佳射击位，按计划到位后，开枪准确击中目标，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原路返回，实现胜利大逃亡。不论是从行动策划、技战术水平还是从心理素质和胆量智慧，都可圈可点，整个过程堪称是一次经典完美的行动，这样的人难道不就是天生的侦察兵吗？”皮特有些夸张地娓娓道来。
“不行，你不了解我们部队的用人标准，他这样的人就是再有天赋也进不了部队的大门。”李参谋斩钉截铁地说道。
皮特心道，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故意和你们开开玩笑打打岔，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要老是盯着我不放……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皮特第一个走出了办公室，身后的张教官如影随行，看着身后无人，小声地说道：“现在可以给我说说下午的事了吧！别装了，我看到你们动手了。”
皮特笑了笑说道“你要是真心想听，就不要说假话，否则免谈。”张教官慌了神，连忙道歉道：“哎呀小兄弟！是大哥不对，我是没看到你们动手，只是猜到的，嘻嘻！猜的，怎么样？没猜错吧？”皮特又笑了笑说道：“你没有看到，难道连听都没听到？”
张教官面色一变，急忙说道：“难道动静很大？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唉！你们跑的速度也太快了，等我追上去，什么都结束了，你都背着受伤的学员开始往回走了。我是看到地下有几滩血才猜到应该是动手了，对吧？”
张教官没等皮特回答，迅速环顾四周，确信无人后，“鬼鬼祟祟”地用右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样子，压低嗓门说道：“我检查过了，好像没用啊！亏了你没用，要不我就完了。”
“你才没用呢！我现在声明，枪是你扔给我的，我不得不拿，情况复杂，万一被别人拿到手怎么办？不过真的要谢谢你，为了我的安全不惜违反军纪。事实上，它的确起到了相当的威慑作用。”皮特也同样是压低嗓门说道，“这样吧！我大概讲一讲，你也别再刨根问底了。”
现实中发生的要比皮特讲述的惊心动魄得多……
在皮特飞速超越张教官的时候，张教官生怕皮特有危险，一咬牙，喊了声：“接枪！”然后一挥手将手枪扔向了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