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悬而未决的迷局
皮特说毫无悬念，肯定有内鬼，单凭外人，别说是在这里偷天换日了，可能连大门都进不来。
鲍局长说我也正有此意，可现在最气人的是甲单位和乙单位都说自己的单位没有任何责任，自己的人也没有任何问题，责任都在对方。
皮特笑了笑，说这是人寻求自保的本能，不足为奇。这个X计划的分量有多大，大家都清楚，一旦被认定是责任人，后果有多严重估计连掂量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别说是去承担了。
鲍局长说就是，现在我是实际的办案负责人，专案组的常务副组长，组长和几个副组长都是挂名的。昨天我已经大发雷霆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推卸责任，真是岂有此理。
等一会儿开会的时候，我先让人把案发过程的细节叙述一遍，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用考虑这个那个的，只要能破案，咋样都行。
昨天老郭给我打电话了，又说了关于宝塔的事情，现在两件事都凑到一起了。我又专门派人去了收藏馆一趟，再次要求和督促他们切实引起重视，加强防范措施。
鲍局长说完后一看手表，说时间到了，咱们去开会吧！皮特连忙起身跟着鲍局长来到了隔壁的会议室。
和上次的会议规格和规模接近，又是几个部级领导坐镇。专案组以部里和市局的刑侦骨干为主要成员，还有总队以及甲单位、乙单位、其它相关部门的人员。
部里刑侦局的刘处长也在座，皮特微笑着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过了一会儿，人到齐了，会议就开始了。几个部级领导先后发言，都是对案件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进行了重申。
然后鲍局长讲话，对案件的侦破工作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督促各相关单位要摆正立场，面对现实，切实履责。最后请刘处长通报案情最新的进展情况……
刘处长说案件是前天发生的，至今已接近四十八小时，现在唯一线索就是犯罪嫌疑人在交接簿上的签字。
其它的线索基本上都被犯罪嫌疑人抹去了，甲单位的三名交接人员描述的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他们描述的正是乙单位的一名正式交接人员的体貌特征。
按照这个描述，坏人抓不住，倒是要抓好人了。说明犯罪嫌疑人经过了乔装打扮，把自己的本来面目都掩盖了。
刘处长继续说道，经过甲单位的三名交接人员指认现场，发现实际交接资料的假三零三办公室，距真正的三零三办公室还不到二十米。
这是一间闲置的办公室，前天被嫌疑人偷偷打开，临时冒充了几分钟的三零三办公室，就成功地盗取了X计划。而甲单位的人为何没有找到真办公室，却恰恰进入了假办公室呢？
这是因为甲单位的三人进入大楼开始上楼梯的时候，正好有一名年轻的乙单位工作人员迎了上来，询问他们是不是甲单位专门来次交接资料的同志。
甲单位的人自然点头称是，然后就被这名年轻人带到了三楼，来到了假三零三办公室。三人在进门前，还专门确认了房间号，几人进门后，年轻人就关上门走了。
刘处长接着说道，房间内只有一人，自称是乙单位负责交接的人员，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熟练地说起了前期双方在电话上约定的交接事宜。
甲单位的交接人员也做了自我介绍，三人还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房间号和交接人都对上了，其它的也都符合约定的交接条件了，就开始交接了。交接完毕后，乙单位的交接人还签了字。
然后双方就道别了，年轻人再次打开了门，三人就出了办公室后离开了。据甲方交接人员叙述，他们走的时候还专门又确定了一下房间号。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乙单位的人等不及了打电话询问，甲单位的人说已经交接过了，有签字为证。乙单位的人说我们没收到东西签什么字？就是签了也不是我们签的，不信去做笔迹鉴定。
刘处长说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的确不是乙方单位经办人的笔迹。现在甲乙双方各执一词，都说自己完全履行了职责，造成X计划被窃取的根本原因在于对方疏忽大意，麻痹松懈。
甲单位甚至怀疑是乙单位自导自演了一出啥喊捉啥的好戏。
因为嫌疑人怎么能摸到你的眼皮子底下、打开闲置的办公室、贴上门牌号、乔装打扮成真的交接人员、堂而皇之地交接了资料？这一切纯属天方夜谭。
乙单位更是怀疑甲单位杜撰了什么假的三零三办公室，什么假的年轻人，什么假的交接人。很可能是甲方人员违规或是稀里糊涂把东西交错了人，现在用一个简单的签字来推托一切……
一名部级领导发话了，问现在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太笼统了，刘处长迟疑了一下，说甲、乙单位的六名交接人不管是不是嫌疑人，但起码是责任人。专案组已经对六人进行了隔离审查，现在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随时接受质询。
刚才发问的部级领导点了点头，说做得好。
刘处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算是勉强说对了答案。
但部级领导马上又发话了，说从现在开始，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许再无端指责别人，推卸责任。猜测可能的案发情节不是不可以，但这是专案组侦破人员的事情，和当事人无关。
谁要是再说出不利于团结、不利于破案的牢骚话、怪话、风凉话甚至是造谣中伤的恶话，坚决打击，绝不姑息……
大家都不吭气了，特别是甲、乙单位的领导和相关负责人。
刘处长继续开始汇报案情了，刘处长说现在万幸的是，从甲单位交接人员进入乙单位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此时此刻，乙单位始终没有外人出入。当然，除了我们这些专案组的同志们。
因为保密的原因，这里就不描述X计划的细节了，只说是一个手提箱而已。现在可以这么说，从案发到现在，没有任何人能把手提箱带离乙单位。
为什么可以这么确定的说呢？因为从案发到现在，这栋楼的人都是只进不出。所以，我们基本确定，手提箱就在楼里，犯罪嫌疑人也在楼里。
这栋楼里所有的人都列为了审查对象，甲方单位三名交接人员和乙方单位交接部门的所有人员均列为嫌疑人，其中乙方单位的三名具体交接人员列为重点嫌疑人……
刘处长的汇报暂时告一段落了，然后是自由发言时间。但因为刚才领导已经定了调子，不许发牢骚，不许瞎猜，所以大家有意见也不敢说了。
结果就是半天了，都没有人说话。鲍局长急了，马上看了皮特一眼，开始说话了。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一位年轻的同志，是刚刚从兰市赶来的甘省公安厅的刑侦专家皮特立！”鲍局长平静地说道。
皮特立连忙起身，微笑着向大家点头示意，因为没有穿警服，所以就没有敬礼。
“皮特立！你是西部警官学院的皮特立？”又是总队的一个领导抢先喊了出来。
下面见过皮特和听说过皮特的领导和专案组成员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没注意，这个低着头默默无闻的小伙子，竟然就是上次破获QI博士失踪案的西北神探。
鲍局长说道：“他今天的身份是部里的刑侦顾问，下面请皮特立同志们对本案发表意见。”
甲单位和乙单位的人都不以为然，心想你们这帮子老公安，束手无策了出昏招啊！这个娃娃才多大，又有什么侦破经验嘛！
皮特先是谦虚地客套了几句，很快就单刀直入地开始提问题了。问题比较尖锐，所以皮特尽量用舒缓的语气提出。
皮特首先说刚才看见了总队的同志们，所以知道咱们今天所在的这个单位，应该是由总队负责值守和出入检查工作的。不知道前天的三名甲单位的交接人员，是开车来还是走路来的？
一名总队的专案组成员说是开车来的，我们对三人和车辆进行了仔细的查验。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也履行了同样的手续。
皮特说好的，你们可以确定他们来时带着手提箱、去时没有带走手提箱吗？答案是可以确定。
皮特说车辆离开时你们虽然检查了，但车辆的后备厢、垫子下的工具箱、放备胎的地方和地盘是否经过了仔细的检查？
这名专案组成员一愣，说应该检查过了。
皮特马上转移了话题，说刚才刘处长说可以确认手提箱和嫌疑人现在就在这个楼里，我觉得只是可能性大一些而已。
我也不是说总队的检查工作出了纰漏，只是觉得可以考虑假设一些其它的可能性。
比如说手提箱又被提走了？而三名甲单位的交接人员正如某些人猜测的那样演戏了？要是第一个假设被推翻，那才能说东西现在就在楼里。
至于第二个假设推翻与否，嫌疑人都肯定还在这个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