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梦醒
卡俄斯干净利落的一枪也不由吸引了骚包西服男老孙的目光，似乎是带着几分少见的欣赏向着卡俄斯点了点头，但枪声就如同某些僵尸游戏里开启尸潮的关键，附近游荡的恶魔们立刻疯狂的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涌来。
高处的老孙神情十分严肃，翻身到了地面，和卡俄斯汇合，两人背靠背手拿着特制的左轮手枪警戒起来。
“老孙，枪声把他们吸引过来了，咱们撤不？”卡俄斯虽然不怕和恶魔一对一甚至一对二，但刚刚瞥了一眼，路上游荡的恶魔不下二十个，卡俄斯肯定是果断从心，崩撤卖溜。
老孙头都没回，“你个混小子，咱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后面的‘井’，咱们现在撤了，这些梦游者就会涌进人类世界了，就算是死，也得把尸体堵在井前面！多撑一会，我已经通知局里了，马上就有帮手来。”
“‘井’、‘梦游者’？”，卡俄斯听着这种专有名词，虽然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大概可以意会，他回头看去自己二人来时的方向，一个隐约透明的旋涡刚刚好就覆盖在地铁口上方，将周边的古怪滤镜扭曲的有些模糊。
“梦游者，说的就是这些恶魔了吧......真是古怪的称呼......”卡俄斯嘀咕了一句，但也知道自己多半是没法开溜了，不过本来这里就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他的潜意识，所以或许不愿意离开的也是自己潜意识的一部分。
砰砰的枪声响起，卡俄斯和老孙同这些蜂拥而来的恶魔梦游者开始了枪战，得益于潜意识中的身体似乎与外界不同，卡俄斯也渐渐感觉出了自己的异样，他身形灵敏虽然没有魔导机械臂辅助，但是后手翻、飞檐走壁、凌空飞踢什么的他竟然只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就可以办到。
不过看到飞身跳到空中，倒立着旋转开枪的老孙，卡俄斯知道自己还是保守了，老孙的身体素质绝对不是正常人类。
然而三把小左轮又不是无限子弹，即便他们换子弹再快，也还是敌不过除了头部以外其他地方并不惧中弹的恶魔们，两人身上添了不少伤口，被逼的也越来越靠近地铁口的‘井’，卡俄斯再次怀念起术式魔法来，如果此刻可以使用魔法他起码可以搭建个临时战壕多撑一会。
正当一个躁动的狼人恶魔扑向卡俄斯和老孙时，救兵终于来了，一团卡俄斯觉得有些久违的赤红色火球从后方飞出，将狼人恶魔炸飞了出去。
“这个世界还是有魔法的啊？”卡俄斯愣愣的看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
老孙长出了一口气，把两把枪管滚烫的左轮随手丢在地上，从破损的西服内兜里拿出了些医疗品处理身上的伤口，“这帮失眠者还是那么眼高于顶，要不是局里的失眠者有限，也不至于非要我们这些苏醒者打头阵，先搞清楚这些梦游怪物的行进方向再派他们来清理。”
旋涡里陆续走出了数十位奇装异服的家伙，他们各自释放着卡俄斯眼中似乎和魔法有些不同的超能力，操控着火焰、雷电又或者寒冰碾压着那些恶魔。
“这么厉害啊......”卡俄斯一边看戏一边琢磨着，虽然那些超能力的威力并不能达到高阶魔法那种毁天灭地的程度，但对于这些恶魔就像是冰雪消融一般能对他们造成相当明显的伤害。
不过还没等卡俄斯感叹完，前方突然出现了骚动，大地颤动，高楼倒塌，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前方刚刚势如破竹的‘失眠者’们仿佛遭遇了某种更为强大的存在，
一个七层楼高的兽型恶魔瞪着它头上一二十个巨大狰狞的眼睛看着卡俄斯在内的一群蝼蚁。
“老孙，我猜我知道我上辈子是怎么没的了......”卡俄斯看着巨兽恶魔嘴里的汇集的黑光淡定的吐了个槽，“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的话，会记得找找你的坟头，给你供上一把花的......额，如果这个世界还没被这种程度的恶魔毁灭的话。”
一旁的老孙似乎是掉线了一样，再也没有和卡俄斯发生互动，而卡俄斯只能看着黑色的能量光柱犹如慢镜头一般的向自己逼近。
既然是在潜意识空间，卡俄斯理所当然的没有感到任何痛苦，但他凝聚出的意识体却在逐渐消散，现代的城市和身边的老孙还有其他人影也化作碎片消失，整个潜意识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随后黑暗中出现一丝扭曲，破碎的卡俄斯再次出现，尽管没有在刚刚的毁灭中受到痛苦，但卡俄斯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力、灵魂力都在减弱，他知道自己即将脱离这片已经空无一物的潜意识空间。
“虽然还是没有想起来我究竟叫什么、是什么人，但总之我多半已经死了，在之前的世界当中......”卡俄斯摸了摸下巴。
下一秒有一道光芒划破黑暗，如同无星无月的黑夜中的一颗流星，那流星在距离卡俄斯很远的地方飞舞着，突然像是发现了同样存在于此的卡俄斯的意识体，直直的向着卡俄斯飞了过来。
亮白的光球远比卡俄斯想的要巨大，要快速，没给卡俄斯躲避的机会，白色的光芒吞噬了卡俄斯继续向前飞驰，无人知晓它将会在哪里停下。
“就是这东西，带着我穿越了？”卡俄斯脑海里只留下这样最后的念头，随后彻底消失。
......
“哈！”卡俄斯从床上猛地坐起，额头上渗着汗珠，他从自己位于内城的临时住所的卧室大床上弹了起来，他醒了，从自己潜意识的梦中醒来了。
“虽然受到的伤害没有任何反应在身体上的痛苦，但是这种疲惫真的是......比起当初和爱丽维娅一起绕着庄园跑上五圈都要累......”一旁桌边柜上的麦麦提图尔混合粉尘已经燃烧殆尽，如果卡俄斯的精神力再强韧一些，这种混合粉尘的量再多一些，或许卡俄斯还能在自己的潜意识中挖掘的更深，但麦麦提图尔粉尘真的很难搞到手，卡俄斯也暂时没有连续做这种噩梦的打算。
于是他从床上爬了下来，换下身上湿漉漉的睡衣，钻进了浴室，“关于‘井’、‘梦游者’、‘苏醒者’和‘失眠者’什么的和阿斯凯特大陆似乎并没什么关系，暂且就不去想了，看来我穿越的真正奥秘或许和那些恶魔有关。也对，根据巫师中流传的故事，恶魔同样也是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等到王城的事了，还得想办法从大地女神或者梦境之神那里再多了解些信息......”
泡在浴缸里，卡俄斯感觉自己疲惫的精神在缓缓恢复，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某些细微的变化，他似乎可以如同控制魔导机械臂一般的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这种感觉和在潜意识世界里使用左轮手枪战斗时对身体的操纵感有些类似。
“因为我想起了一部分记忆，所以身体也出现了变化？......这不唯物。”卡俄斯将一块温热的毛巾拍在额头，暂时想先不去考虑这些事情，等到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再进行尝试。
......
“？你是谁？”泽维尔看着面前通讯水晶里陌生的女仆，十分警惕的没有说出卡俄斯的名字。
“您好，泽维尔，少爷现在正在午休，他吩咐如果有什么事等他睡醒后会同你回信的。”安托小姐早已将卡俄斯身边的亲属、朋友的样貌都记录在了自己的人造灵魂当中，所以一下就认出了没有做伪装的泽维尔。
另一边的泽维尔还不曾见过魔导机械女仆安托小姐，因此还是有些警惕，没有直接和她透露自己已经找到圣餐议会的外围探子麦考夫并和他达成交易，即将取得范德维的消息，只要卡俄斯稍微提供些资金支持。
“那他什么时候醒？我以为他都不会睡觉......毕竟看着就是个夜猫子......”泽维尔想起卡俄斯有些淡淡的黑眼圈稍稍吐槽。
“就算是魔导人偶都会有夜间休息的时候，何况是我呢！”熟悉的声音响起，但声音的主人却并没有出现在通讯水晶当中，卡俄斯换了身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着哈欠走进书房，他原本是想让安托小姐帮他沏一壶醒神的红茶好驱散一些麦麦提图尔粉尘遗留的那种困倦感，结果一进门就听到了泽维尔的996福报宣言。
看着出现的卡俄斯，泽维尔难得有些笑意，“看你这样子不像是睡了午觉，反而像是五天没睡觉。”
卡俄斯确实没什么精神所以也没心情和泽维尔扯犊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找自己究竟什么事。
两人交换了情报之后，卡俄斯没有多说，只说明天傍晚前会帮他准备好雇佣马车的钱，不过他现在不适合出门，所以去转移麦考夫家人的工作只能由泽维尔或者梅利安去做了，那个麦考夫既然信得过泽维尔不担心自己家人反过来被挟持为人质，那么卡俄斯更是没理由深入去接触这条线索，他打算跟踪柯妮与杰德里克的那条线索。
二人合计完毕便结束了通话，这时一旁的安托小姐竟然主动开口，“送金币的任务可以交给我吗？”
卡俄斯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安托小姐竟然这么快就开始主动表达请求，而不是单纯的听从指挥了，“好啊，你知道泽维尔长什么样也知道他住哪里，还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变形体，肯定是比我更不容易起疑，本来我就打算将这个工作交给你的~不过到时候可以换身衣服，女仆装外出还是有些显眼的。”
“是。”安托小姐完美的微微弯腰表示遵命，目送还打算再休息一下的卡俄斯离开书房后，她自言自语的问道，“真的多和人类接触就可以变得更像人类吗？我知道了。”她宝石般晶莹剔透的双眼中一抹淡蓝色的光芒微微闪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