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红发会
虚张声势的笑声从卡俄斯黑漆漆的袍子里传出来，掩护同伴成功离开的他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但是自己的危机还未解除，好在独自脱身的办法他早就想好了，不然也不可能说要留下来断后。
周遭浅黄色的烟雾已经基本散去，卡俄斯高举右手，用他伪装过的沙哑声音高声说道，“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比多斯等人然脚下不停的冲向卡俄斯，担心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再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打算先抓住他再逼问其他人的下落。
卡俄斯右手中的光属性魔法护符上魔力涌动，周围游离的光属性魔素缓缓聚集，“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货！”卡俄斯将原本用于照明用的光属性护符完全激活，丢了出去然后潇洒转身，自制的魔法闪光弹在比多斯等人眼前瞬间炸开。
“我的眼睛！！”、“啊！！”……
借此机会卡俄斯拔腿就跑，“呼，魔力也见底了呢，好在经常和爱丽维娅切磋，这种程度的头痛暂且还是可以忍受的，如今还是溜之大吉更重要……”此刻的卡俄斯身上没有任何魔法道具，魔力也已经耗竭的状态，即使他嘴硬但针扎一样的头痛可不会等到他逃跑之后再开始，对于跑路卡俄斯能做的只是选一条顺眼的小路，埋头狂奔而已。
作为一个平时最多绕着庄园晨跑两圈的羸弱魔法师，卡俄斯知道自己似乎是要坚持不住了，即使没有在刚刚的战斗中受伤，但是奔跑带来的乳酸堆积让他的双腿渐渐脱力，头痛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眼前的景象都似乎有些旋转。
“哦，看来确实是旋转的……”卡俄斯脚下一软发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过好在想象中鼻子和石砖地板的亲密接触没有到来，卡俄斯在昏迷之前，感觉到一股失重感，看样子是被人扶住扛在了肩上，至于究竟是比多斯等人追上来了还是好心市民路过扶了一把，卡俄斯实在是懒得考虑，一切等自己被凉水泼醒或者睡醒了再说。
泽维尔扛着昏倒的卡俄斯飞身上了房顶，如履平地般的飞速离开了这里，把身后接近的追兵们瞬间落得远远的，“看来我们的新朋友体力堪忧呢~”
当卡俄斯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魅惑的翠玉色双瞳，这双眼睛他不久之前刚刚见过，此刻照顾他的正是在情报商人泽维尔那里见过的占卜师，
见到卡俄斯转醒，斯蒂芬妮拿下了卡俄斯额头上的毛巾，在床边的小桌上放上一杯水，然后起身端起一旁的小水盆缓缓离开了，她的动作极为轻巧，让人不由的感到舒缓，神情虽然有些冷漠但美丽的脸庞搭配上十七八岁已然发育的曲线，让卡俄斯多多少少有点挪不开目光。
斯蒂芬妮没说一句话推门离开，卡俄斯才收回目光，靠着枕头坐起，浅浅的进行一次冥想，感受自己的状态。
“看起来你状态不错，小小的一个午睡看来非常有助于恢复精神，我想我以后也会把两个小时的午睡加入我的每日规划里了。”泽维尔在斯蒂芬妮出去的时候便进了房间，看着卡俄斯随意的吐槽道。
“如果你可以装作没有见过我并替我向我的同学们保密的话，我想我可以和你分享一款特别的饮品同样很有助于缓解精神疲劳，可惜的是我今天并没有戴在身上。”卡俄斯耸了耸肩，他的外袍挂在门后的挂钩上，一张秀气的帅脸已经无法隐藏，眼前这家伙毕竟是个人人夸赞业务熟练的情报贩子，
那自己的身份相比他早就调查完了。
泽维尔靠着墙，一如既往的懒散，耸了耸肩，他无所谓的说道“对我来说这倒不是问题，毕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嘛，对吧，凯尔。”
“我想想，如果你没有在我离开之后就跟踪我的话，一定是我的伪装魔法出现了一点问题让你一开始就有所怀疑了，唉，没办法毕竟我上周才学会。”卡俄斯挠了挠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舍弃凯尔这个假身份了。
泽维尔嘴角一翘，“这到无所谓，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人有许多，我向来守口如瓶，不过还是说，不愧是国立学院的高材生，伪装魔法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作为辅助魔法也是难度很高的。”
“看来我睡得太久了，久到你连我的身份也都顺路搞清楚了。”卡俄斯和泽维尔商业互捧了一波。
“这方面并没有花费我太多时间，毕竟把你扛回来的时候，你的同学们就一脸震惊的喊出了你的名字。”多亏索恩斯三兄弟，泽维尔直接翻出奥帕尔家的资料就辨明了卡俄斯的真实身份。
卡俄斯听闻，不由瞪大了眼睛，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苦心伪装了一整天是丁点作用都没有了。
“还有，时间上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我叫人帮你给你哥哥送了口信，说你今天和同学一起出门庆祝，所以晚上会晚点回宿舍。”泽维尔十分贴心。
“我该说声辛苦了？”卡俄斯掀开被子，侧身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灰尘，行了个贵族礼，“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还是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卡俄斯·奥帕尔，奥帕尔家的养子，希望我们之后的接触不会比今天更糟了。”
泽维尔撇了撇嘴的讽刺道，“虽然嘴上说着养子，但骨子里不还是以此为傲吗，这就是所谓贵族特有的风度？我还是更喜欢外城的那个小子。”
“起码在王城里，奥帕尔家还算是不错的贵族不是吗？”卡俄斯无视这种普普通通的阴阳怪气。
“这也是为什么没把你们从新叶树街丢出去的原因，休息好了就跟我来吧，你的同学和我的同伴都在外面等你呢。”泽维尔耸了耸肩，卡俄斯说的是实话对比城中的其他贵族，奥帕尔家确实算的上是一家子大好人了，不过这改变不了他习惯性的看不上贵族。
卡俄斯披上一旁的外袍，跟着泽维尔走出了房间，“所以你和那个小矮子是同伴咯？我还蛮好奇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的……”
当乔亲切的拉着卡俄斯的手，感激涕零的感谢他不顾危险为他们断后时，卡俄斯正一边听着他们刚刚的经历一边环视这个大厅。
除了找乐子三人组、红围巾小个子、泽维尔以外还有两个令人无法忽视的身影，顺带一提斯蒂芬妮不在。
“你觉得斯蒂芬妮不占卜的时候会喜欢换上一身长裙和我出去约会嘛？我对你们洛法里斯王国的风土人情还没掌握的很透彻……”索恩斯在一旁小声的向卡俄斯询问，“……虽然穿着纱裙但是她身材真的容易让人挪不开眼睛，你知道她平时占卜收费多少吗？或许我可以每天多来几次先拉近关系？”
卡俄斯无视了这个外国的花花公子，看向已经包扎好的奥古点了点头，并表示需要的话明后天可以帮他带一些治疗外伤的特效药。
和同学打过招呼后卡俄斯再次将注意力投向两个陌生的人影，瘦小一些的人影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妹妹头的短发少女，带着一副大大圆圆的眼镜卡俄斯可以肯定她从事着什么药剂学类的工作，她身上的味道和刚从药剂实验室出来时的约书亚如出一辙，至于另一个胖胖的身影站在逆光的角落里卡俄斯看不太清。
“所以你们是什么神秘组织吗？下午是一次针对厄弥斯商会的正义袭击？不过我多半排除了你们是什么反社会组织，不然也不至于把我们几个带回来。”卡俄斯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睛，脑海中闪过火箭队、酒厂、晓等等一系列动漫反派组织。
“你很敏锐……”角落的胖胖身影说话，声音尤为沙哑，就像是每顿饭都要吃个两三包香烟一样，紧接着卡俄斯发现他也并非是站在阴影的角落里而是坐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木椅上，当这个身高少说两米五有余的健壮中年男人从凳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卡俄斯不由感叹了声椅子的质量是真的不错。
“范德维，红发会的现任首领。很高兴认识城中的大贵族。”随着他上前一步，魔法灯的光芒被他彻底的挡在了身后，不用再考虑逆光的问题，伴随着他一头暗红色的寸头和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庞，光凭气势就把索恩斯和乔这两个话痨震得说不出话了。
有一说一，这是卡俄斯迄今为止见到比例最恐怖的生物，艾尔瓦城郊外的大型魔化野猪在范德维面前估计也就是猪崽级别，把身材瘦弱的乔放在旁边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熏制的火腿。
“咳咳，”泽维尔轻咳几声打断了这理所应当的沉默，“老爹你又吓到别人了，回去坐着就行，把魔法灯往一边挪挪，不然逆着光大家看不清你的脸，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不用每次都搞这种压迫感，咱这里是私人住宅，不是和其他帮派谈判的地方……”
“哦”身材魁梧的范德维乖乖的坐了回去，顺路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魔法灯，不然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把这精巧的小东西捏个粉碎。
“接下来还是由我来说明吧。”泽维尔习以为常的耸了耸肩，示意卡俄斯等人先随意找地方坐。
泽维尔首先将手伸向短发少女方向，“这位叫做弗罗莎，之前的麻痹烟雾弹就是她制作的，这位王子近侍的伤口也是她处理的，弗罗莎很擅长这类的工作；旁边之前和你们并肩作战的是托奇。”
奥古向弗罗莎点头示意，妹妹头少女也同样沉默着点了点头，漫长的沉默中只有两个不爱说话人的心有灵犀，两个人像是凑不出一张嘴一样的沉默寡言。
“其次，刚刚提到了我们的组织叫做红发会。”泽维尔无奈的摇了摇头打破了沉默。
卡俄斯歪了歪头，打断道“是那种会给同是红发的同伴发钱然后提供简单工作，结果另有目的那种红发会吗？”不过可惜的是这里可不会有人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从而对卡俄斯进行一个槽的吐。
泽维尔微微皱了皱眉，“哦？没想到奥帕尔家族也对于我们有所耳闻吗？是你那位在皇家骑士团的兄长提起过？但是不应该啊，我们最近没有做的很过火才是……”
“额……”卡俄斯也没想到一时嘴欠，难道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我就随便说说，很久之前看到过的一本小说也有类似的情况。”
“哦？有机会可以借我看看吗？感觉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些类似呢，”泽维尔没再纠结太多，继续说道，“正像小说里说道的，我们组织的成员都以红色的头巾为标记，生存在新叶树街街区和周边几个街区，对于一些成员我们也会接济他们，原因只有一个……”
于是又有人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泽维尔的话，乔有些拘谨的举起了手，“那个，我想问一下，听了这个原因以后，我们是也必须要加入你们吗？我知道外城区有许多帮派，但是我上有老下有狗，我还还年轻，可以不参与进来吗……”
泽维尔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我们并不是什么邪恶组织，或许偶尔手段强硬了一些，但整体来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对你们来说这只算是交换情报，毕竟你们已经被卷进来了，当然能和学院的优秀学生成为朋友，对我们来说会是更好的选择，如果你们不希望和我们扯上关系也没事只是拜托你们尽可能替我们保密。”说完，泽维尔同样将目光投向了索恩斯和奥古。
拍了拍乔的肩膀，卡俄斯表示不必紧张，“我们的情报交易不是已经付过定金了吗？”
和卡俄斯相视一笑，泽维尔解开了头上的头巾，漏出一对可爱的猫耳，然后继续说道“红发会所有的成员都是亚人族或者亚人族与人类的混血儿，在人类社会中亚人族想要独立生存实在是不现实，这便是我们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我以为绝大多数亚人族都隐居在山林中呢？”索恩斯有些意外的说道。
泽维尔摇了摇头，“很久之前是这样的，但是人类的国家渐渐扩张，亚人族渐渐也开始与人族接触交换物品，但这种交流并非都是愉快和无害的。亚人族是传承自古代的种族，不同于人族强大的繁衍能力和学习能力，我们的力量来自于传承与血脉、族群人数也并不多。高强度的肉体使得男性亚人族很适合各种苦力工作，而女性亚人族更是勾起了你们人族尤其是贵族中的某些家伙的欲望……”伴随着泽维尔的叙述，卡俄斯注意到他的拳头明显紧握了起来。
“所以你们结成帮派，救助其他的亚人族？像今天的那个亚人少女一样？”卡俄斯出言打断这有些沉重的话题。
泽维尔抬头看了卡俄斯一眼，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失，“厄弥斯商会，游离的移动黑市，不同于其他的商会从奴隶贩子手中买进亚人再进行贩卖，他们会以普通商人的名义接触那些隐居的同胞们，然后直接各处劫掠亚人族村落，将抓来的亚人族打上奴隶印记，贩卖给那些奴隶贩子，相比其他的商会，厄弥斯商会是我们必须要将其毁灭的邪恶。”
“所以，你想从我们这里获得什么样的情报作为交换？”卡俄斯问道。
角落里的传来范德维低沉的声音，“收集情报是我们的强项，但人族社会不是我们能随意融入的，三十年前，我从故乡来到王城，因为我的亚人族特征并不明显，所以才靠着劳工的身份进入了外城，而后结识了一些同样隐藏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亚人族，渐渐地成立了红发会，期间经历很多事，也结识了一些伙伴，才使得现如今的洛法里斯王国不再单纯将亚人族等同于奴隶。而现在，厄弥斯商会将手伸向了这座王城，于是我们集结在一起，希望可以对抗这个魔鬼的组织，我希望有人可以帮助我们找出商会真正的主人……”
卡俄斯耸了耸肩，“作为一名炼金术士，虽然还处于学徒阶段，但我一直相信等价交换的原则，厄弥斯商会能成长到现在的地步，可不是你们或者我们几个小家伙能随手解决掉的，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
“当然，这一点我们也知道，”泽维尔代替范德维回答道“我们希望的是同你和在座的几位成为朋友，我知道你们和其他猥琐卑鄙的贵族不同，所以才会和你们坦诚相见的讨论这件事，我们需要的只是上流社会的动向，和亚人族、厄弥斯商会有关的动向，不需要你们冒着危险参与其中，作为回报，你们可以任意利用我们的情报网。”
“听起来不错？”索恩斯点了点头，“我在家的时候听说过你们的事，当然我是指卡特里亚公国的红发会，应该是从你们这边分离出去的吧，虽然偶尔手段比这边更引人注目一些，但却是是一帮很会听风声的家伙呢。”
泽维尔闻言挑了挑眉，看向范德维，“哦，他们应该十几年前就从我们这里离开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现在似乎和那边也没什么太多的联系了，不过刚刚好我们可以考虑重新和那边建立起联系。顺带一提，旁边的这位近侍也是我们的一员吗？”
卡俄斯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奥古，“喔？我的身边竟然就有亚人族吗？介不介意之后给我提供些血液样本之类的吗？”
奥古沉默一几秒后难得开口，声音甜美又带着丝丝魅惑，“我不是纯血亚人族，我的母亲有着二分之一的塞壬血统，我有着四分之一的亚人血统，但塞壬族独特的声音天赋却在我八岁那年莫名的觉醒了，也是自那之后我才了解自己与其他的人不同。”
“奥古自幼就同我一同生活在卡特里亚公国的王城中，他的母亲也早早病逝了，虽然他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了解过红发会的事但他并没有加入他们。”索恩斯解释道。
卡俄斯在一旁摸着下巴，看着奥古的目光越发的不像在看着一个人类或者亚人类，“你的声音天赋很奇妙，和书里所说的魅惑魔法有些类似，说真的我越发对你感兴趣了。”
“乔，我可以和你换一下宿舍吗？”看着卡俄斯眼里的精光，奥古对着乔发动了他的天赋能力，提出了他来到洛法里斯王国以来的第一个请求。
来自外城的男孩似乎是不受控制的打算点头同意，但在他看到卡俄斯专注的神情后打了个冷颤，瞬间挣脱了魅惑，把脑袋摇成了一个拨浪鼓，刚刚的一瞬间，乔感觉卡俄斯似乎也想研究研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