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
从‘老天宝’银楼出来后夏炎枫轻叹口气，好算是刚才闵山河帮自己解了围。要说郑老如果是真的对自己死缠不休夏炎枫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是。
见自己脸上露出如此无奈之色，闵山河急忙好生解释道：“小枫这次的事情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的结局，真是不好意思啊。”
“山哥这事我心里省的，”夏炎枫回过头来憋了眼背后‘老天宝’的招牌接着淡淡一笑道：“今天的事情也是多谢山哥帮忙，这个时候正好是饭点要不我们找家馆子吃饭吧。”
闵山河听罢点头默默回复了下，接着二人沿着‘盛京路’往下走不多时便找了家云南过桥米线店铺走了进去。
其实按照自己的意思完全可以找一家上点档次的馆子，但用闵山河的话来说不就是一顿饭吃饱了就行。
入到米线馆后找了个靠窗幽静的位置坐了下来，点完餐后夏炎枫才开口问道：“山哥今天我这边拒绝了郑老的收购提议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心里不痛快啊？”
“这个很难说，”闵山河摇摇头道：“其实据我所知郑老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平日里很难有东西能够入得他的法眼。”
“看来这些东西应该真是‘老天宝’以前出品的，”夏炎枫唏嘘道。
“可能是郑老睹物思情吧，”闵山河笑道：“不过这强扭的瓜不甜，但你也不要太在意，毕竟强人所难的事情我想郑老也不会真的去做吧。”
“希望如此吧，”夏炎枫点头道：“其实这两样东西是人家还债抵给我的，要说郑老给的三十万确实已经盖过了成本，不过我看看这两件玉器还是挺看得上眼的所以也暂时也没有什么想法要脱手。”
“这样也好，”闵山河道：“不过这次倒是给他留了个念想。”
“怎么说？”夏炎枫试问道。
“你不知道郑老的身份和能量，如果将来有事要求到人家你直接可以那那两样东西去，”闵山河笑道：“有时候求人办事光使银子未必有用，特别是有身份的人。”
听到这夏炎枫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不知道郑老的身份是？”
“年轻的时候是圣都城这里雕刻协会的会长，人脉广要说有时候遇上什么官场上的事情，找他的路子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呢，”闵山河笑道。
原来如此夏炎枫听罢脸色不变心里却是暗暗思量看来今天这次自己没有把话说绝了还给对方留点念想，将来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事说不定可以找郑老帮衬下。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就送上来了，二人也不啰嗦拿起一边的配菜系数都倒入其中。搅拌了下后等米线稍稍凉下来就直接动手吃了起来。
很快闵山河就把他碗里的米线都吃完了，接着又吩咐了下服务生追加一碗。夏炎枫的饭量没他这么大吃过一碗后就发觉自己肚子差不多饱了。
稍后服务生再次端来一碗米线倒入面前的大碗中，闵山河也不啰嗦接着筷子飞快的撩起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闵山河似乎有了饱的感觉轻轻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后突然开口问道：“小枫你月底周末有空么？”
“什么事山哥？”夏炎枫随口问道。
“我带你去见识下，”闵山河说罢眨眨眼示意了下。
也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但带自己去见识下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夏炎枫脑海里瞬间就闪过几个年头无非是看看艺术展览，
又或者是他这边有作品可能会展出吧。想罢点头回道：“行啊，这个月底的周末是29号，我没有什么预约就陪山哥走一次吧。”
“好嘞，不过还有件事想找你帮下忙，”说到这闵山河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有些难以企口。
夏炎枫见罢也是心中不解，但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丝毫疑虑来，接着试探性的问道：“山哥你这边遇到什么难处了，有麻烦尽管开口。”
“我想问你借个三万，”闵山河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原来是这事，要说其他的事情自己未必能够搞得定，但借点钱当然是没问题的。可反观闵山河也不像是缺钱的主，而且开口问自己借钱不知道有何用意，想罢夏炎枫则是点头回道：“没问题山哥，你把银行账号给我，一阵我就给你转账过来。”
闵山河听罢似乎是松了口气，而后打量了下自己问道：“你就不问我要借钱做什么么？”
“山哥你既然开口借钱我想一定有你的理由，而且我也不喜欢去追问别人的隐私，”夏炎枫嘴角微微一抽笑道：“这种事你不想说我即便是追问下去也没用，如果你愿意说自然而然会告诉我的。”
说完伸手取出了手机等在那边，倒是闵山河急忙摆摆手道：“不急不急，其实是月底周末有场拍卖会，我想找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看中的东西如果我钱不够的话才问你借点。”
“拍卖会？”夏炎枫面露不解之色道，自己可是跟着俞明去过场拍卖会的，那里的拍卖品都是六位数七位数成交的。要说闵山河问自己借个三万似乎也是杯水车薪吧。
见到自己脸上露出如此表情闵山河急忙解释道：“其实我收到消息这场拍卖会里面有几件好货，所以我想要去淘一下。”
以前光听说去跳蚤市场淘好货的，这次闵山河说竟然要到拍卖场里面淘货可真是让夏炎枫大跌眼镜。随即急忙问道：“山哥，这个拍卖场里面的东西都是几十万的，你确定能去淘？”
闵山河听罢先是微微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然之色道：“小枫这个你就误会了，看来你也是去过高级拍卖场的，那里拍卖的东西都是那些有钱人背后作为收藏只用的。”
点了点头夏炎枫对此不可知否，但心底里还默默的加了句‘有些也是作为特定交易的。’
“至于我所说的拍卖会应该叫专项拍卖，”闵山河解释道“主要是拍卖一些字画作品的。”
“山哥难道你的作品也会拿去拍卖么？”夏炎枫顿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
闵山河摇摇头道：“我的作品哪有资格，不过呢在拍卖成幅作品前还有些其他东西拍卖的，比如宣纸或是成年老墨。”
听到这夏炎枫心中一惊，要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小白了。面前的这位大神到底是干什么也是心知肚明。现在这些画赝品画的画家最缺的不是技艺，而是与原画相同时期的颜料，墨和纸张。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闵山河这回可是有额外的想法了。
想到这夏炎枫则是试探性的问道：“那些个宣纸和成年老墨可能会拍到什么价格？”
“这个不好说，”闵山河叹了口气道：“关键是要看有没有懂行的人。”
“山哥你的意思是？”夏炎枫追问道。
“通常在艺术品字画拍卖前会有一些前置物品拍卖，而能够真真理解这些东西价值的人也只有同行了，”闵山河笑道：“所以这次我是想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听说拍卖会上有一卷百年前的宣纸，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大约在两万左右吧。还有一份百年前的丹青老料。”
记得之前在鉴定‘袁大头’的时候自己可是给过闵山河一块陈墨的，相信他应该没有那么快就用完吧。至于那一百年前的丹青老料不知道值多少钱。想罢夏炎枫却是皱起眉头问道：“山哥那份百年丹青老料是不是早就脱胶了，还能用么？”
“确实你说的不错，百年老料脱胶是很常见的，正常方法自然是无法使用了，”闵山河却是得意地笑道：“但是经过后期加工后也能够再次使用。”
听罢夏炎枫也是联想到上次给的那陈墨，估计闵山河自有他的办法。随即又脱口而出道：“那份丹青老料什么价格？难道山哥你想要买下来么？”
轻叹口气，闵山河苦笑着摇摇头道：“这么好的东西放在任何画家面前自然是非常大的诱惑，只不过我这边囊中羞涩只能光饱饱眼福罢了。那套百年丹青老料起拍价在五万，我估计成交价至少要八万以上。”
原来如此，夏炎枫此时心中对于家里的那套丹青料有了足够的认识。如果放在拍卖场上一份百年的丹青老料可以拍到八万左右，那自己家里那套差不多有一百六十年历史的丹青老料起码值十万以上。当时从田炳文家里搜刮到这么套好东西也不过是自己一时间的想法，这套成年老丹青料对于自己那是完全没什么作用。老古话说的好真正的好东西都要留给那些合适的人手里才能够发挥作用。
虽然自己倒是不在乎那东西，即便是拿出来送给闵山河让他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也不错。可夏炎枫还是忍住了，毕竟眼前不是还有机会去参加拍卖会。等到事后有机会再和闵山河提这事吧。想罢脸上露出惊叹之色回道：“果然厉害，一套丹青老料竟然可以拍到如此价格我也真是想要去见识下。”
“可不是么，这份丹青老料至少可以用上百次，再不济也有几十次，所以按照如此这么平摊下来算还是非常合算的，”闵山河解释道。
不消多说他买这些东西必定是为了要在将来的某一天临摹副古画才是，至于到底情况如何也不是自己现在需要去追问的。想必即便是开口问闵山河也不一定愿意和自己说吧。
“那拍卖的宣纸一卷有百张，山哥你这边全部用得完么？”夏炎枫话锋一转问起他这次主要的目标来。
“听说这次拍卖的宣纸是六尺三层的规格，一刀百张，”闵山河解释道：“而且百年前的宣纸工艺比现在略有不同，虽然现在的工艺进步了可做出来的东西未必有当年的好。”
“这事我倒不理解，既然是工艺进步了那应该是做出来的宣纸材质会更好不是么？”夏炎枫不解的问道。
闵山河听罢却是哈哈大笑道：“你说的只对一半，正常来说工艺的改良势必会让成品的质量提升，但这里还牵涉到工匠的水平和当时生产年份的气候问题。”
“不懂，”夏炎枫摇摇头道。
“五六十年前轩辕国刚开放，一批倭国人就跑到AH宣城这边旅游，”闵山河正了正神色说道：“当时他们名义上是打着旅游的幌子，实际背地里是借口参观我们的工艺作坊趁机偷师。”
“是么还有这事？”夏炎枫眉头微微一挑问道：“那结果呢？”
“当时听说倭国人是全程用摄像机拍下了宣纸的制作过程，”闵山河笑道：“可惜他们回去后经过试验做出来的纸比我们这边的差了远了。”
“估计这制作过程中应该是有道道在才是，”夏炎枫低头沉思道：“多半是水土原料或者是环境空气湿度等等原因吧。”
闵山河脸上露出赞许之色道：“确实如此，我们的宣纸工艺非得要在那些特定的时间段内，空气湿度达到一定的标准后才能开工。而且选取的原材料也都必须是AH当地的那些，所以那些倭国人即便是拿着摄像机把全部的制作过程都拍摄下来拿回去都没用。”
“原来如此，想必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夏炎枫笑道。
“也不尽然，”闵山河却是叹了口气摇头回道：“虽然这些倭国人回去后试验失败了，但也是将他们本来的工艺进行了改良，只能说是未得全功罢了。”
“是这样啊，看来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被人家偷去不少了，”夏炎枫唏嘘道。
“好了，这次拍卖会上我对于那份宣纸是志在必得，”闵山河说道：“如果价格拍得略高倒是还要问你调下头寸才是。”
“山哥你放心，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候我跟你去就是了，”夏炎枫点头回道：“不过那套丹青料着实可惜了。”
“确实如此，可那样子的价格我暂时也负担不起，只能先将宣纸揽到手再说吧，”闵山河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