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昭昭天命

第410章 昭昭天命

1843年2月1日,《飞翔的荷兰人》在德累斯顿歌剧院首演十分成功。

瓦格纳这位伟大的艺术家从此名声大噪,尤其是赶上了荷兰加入德意志关税同盟,又蹭了一波热度。

但是这位德累斯顿的宫廷乐师,却陷入了一些他自己制造的麻烦之中。

在《飞翔的荷兰人》公演之前瓦格纳曾经向友人萨缪尔抱怨,自己在故乡萨克森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

“我并无地理上的偏爱。我的故乡除了美丽的山丘、森林和谷地之外,实际上相当排斥我。

这些萨克森人是一群被诅咒的——吝啬鬼,他们迟钝。愚蠢、懒惰而又粗俗,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和他们有瓜葛。

我怀念巴黎的天空,那里的空气是那么香甜,人们是那么友善,河水是那么清澈...”

其实艺术家的抱怨,人们早就习惯了。但是问题是这封发表的日期刚好是在卢森堡危机爆发的时候,这就不得不将一些事情联想到一起。

结果就是这封信的公开,直接导致了德累斯顿剧院的演员罢演,观众要求退票,萨克森各界上街游行要求驱逐这位“卖国”的宫廷乐师。

在汹涌的民情之下,王后玛丽·安娜下令驱逐了这位萨克森国王奥古斯塔二世最欣赏的音乐家。

其实这位伟大的音乐家会遭逢此劫,就是因为玛丽·安娜王后的嫉妒。她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找情人,但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对一个男人痴迷,这是对她女性魅力的最大侮辱。

由于和奥地利之间的协议,此时萨克森的实力,以及玛丽·安娜王后的影响力都要比历史上大很多,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截获瓦格纳的私人信件。

当然除了王后殿下的天外飞醋以外,瓦格纳自身也有很大问题。他本身是一个挥霍无度的人,这就让很多人对他不喜。

尤其是生性节俭的玛丽王后,双方的矛盾进一步加大。

瓦格纳不肯花费100弗罗林定制一套合乎他身份的宫廷乐长的制服,但是却可以贷款弗罗林去购买一栋奢侈至极的别墅,这让很多贵族都感到反感。

由于《飞翔的荷兰人》公演非常成功,瓦格纳的才华得到了艺术界的认可,所以柏林和维也纳纷纷抛来橄榄枝。

然后这位老兄先说维也纳浮华而又专制,再说柏林就像个村镇。

弗兰茨只能感叹这位大师太会说话了,自己也是爱莫能助。而且弗兰茨正是那专制而又浮夸的一员,他只能尽量让人不去为难这位音乐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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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弗兰茨多虑了,就连肖邦那种明着反的艺术家奥地利都容得下,更别说瓦格纳这种仅仅失言的人了。

如果不是此时的民族主义高涨,八成还会有一群人跟着喝倒彩。不过此时这种局面并不是弗兰茨希望看到的,毕竟奥地利的民族可太多了,保不齐会出现一两个极端一些的。

而且瓦格纳个人虽然在艺术上有极高的天赋,但是在理财方面真是一塌湖涂,本来《飞翔的荷兰人》成功之后会让他的财务状况好转,过几年之后才会破产。

但是此时遭到萨克森驱逐的他根本无力偿还债务,潦倒得一塌湖涂,他的那位妻子再次如同飞行一般摆脱了债主逃到巴黎。

传说中《飞翔的荷兰人》正是来自瓦格纳与妻子明娜为了躲债多次秘密出逃,在海上遭遇数次暴风雨的亲身经历。

果然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的。

瓦格纳的遭遇虽然在弗兰茨看来是咎由自取,但是他并不希望歌剧之王就此寂寂无名。

其实和弗兰茨有同样心情的人还有很多,其中最有名气和影响力的便是约翰大公了。作为先皇的亲弟弟,乐圣贝多芬的徒弟,他发声并不奇怪。

但是很快约翰大公就被禁言了,因为他是皇族,但又自愿放弃了皇族的身份。约翰大公的一些行为失当可能导致一些严重的问题,所以只能让他闭嘴了。

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此时音乐界的大咖们开始到处奔走呼号,称“艺术无罪”。

就连弗兰茨也陆续接到了肖邦、李斯特、罗伯特·舒曼、卡尔·车尔尼、帕格尼尼、柏辽兹等人的信。他们一面阐述自己的观点,为瓦格纳的歌剧做辩护,另一面也想请弗兰茨帮忙。

当然弗兰茨不可能自己背这口黑锅,更不可能搞什么艺术无罪论。

但是这个历史错误是自己间接造成的,他会想个办法补救。

美泉宫,皇家花园。

“你自己发明的东西为什么不喝?”皇帝斐迪南一世今天难得出来放放风,又听到自己的兄弟要请自己喝酒还是很开心的。

当然斐迪南一世并不会真的喝酒,只是喝一些清水,因为酒精会加重他的中风。

但奇怪的是自己的兄弟居然没有喝那个传说中他发明的皮尔森啤酒。

“我可怜的哥哥啊,你拉出来的东西难道还会吃回去吗?”

斐迪南一世和他身边首席顾问斯鲁特都一时语塞,想要反驳却又有些无力,斐迪南一世干脆换了个话题。

“我愚蠢的弟弟啊,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别在这里不停地喝酒,你一杯酒我一杯水,我都要吐了,下次可不和你比赛这种东西了。”

两兄弟之前定下了赌约,弗兰茨·卡尔大公喝一杯酒,皇帝斐迪南一世喝一杯水。这任谁看来都是前者吃亏,后者在自己的首席顾问怂恿下接受了这场比试。

结果就是弗兰茨·卡尔大公两瓶酒下肚什么事都没有,斐迪南一世喝了两瓶水差点没吐出来。

然后斯鲁特提出皇帝陛下身体有疾不能多喝,由他来代喝。

结果就是弗兰茨·卡尔大公又喝了三瓶,斯鲁特也跟着连干了三瓶水结果吐了一地。

当然这个馊主意一定是弗兰茨出的。

“我可怜的哥哥啊,你的侄子想看《飞翔的荷兰人》,所以你把禁令取消吧。”

“我愚蠢的弟弟啊,朝令夕改可是大忌,而且这禁令是你签署的吧。”

“我可怜的哥哥啊,你当了皇帝还不能任性一下吗?”

“我愚蠢的弟弟啊,我任性还是你任性。这群搞艺术的人说什么艺术无罪,难道他们把法国国王画成鸭梨也无罪吗?我不想被画成杏仁或者是苹果之类的东西。”

“我可怜的哥哥啊,我倒是觉得你的头更像个黄瓜。而且我儿子说:‘艺术家犯的错不该由艺术品承担。’”

1843年4月1日《飞翔的荷兰人》维也纳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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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宫廷和膝枕,奥地利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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