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你到底是谁
，全民NPC：我能斩杀玩家
也不行，在蓝星类似小龙这样的智能机械宠物并不难找，他们肯定觉得你在逗他们玩儿。
最重要的是，站在守望军的角度上，无论出于什么情况考虑，他们都不可能放行。
泰坦智脑是中都的守护神，人类最后的希望，但同时人类也自私地希望它只能是人类的守护神，不在乎它是否存在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想世界那么大走出去看看。
离开了堡垒，即便知道是智脑，那也是叛徒，是敌人！
而且还是深知你内部所有机密情报，危险性极高，非杀不可，不死不休的那种。
那逃跑呢？
在机械卫队的掩护下或许能够做到，只是难免会对守望军战士造成杀伤，而因为他是由苏苏和姐姐出面推荐才让大元帅下定决心放行进入堡垒的，自己这一跑倒是干净了，却等于把姐姐丢到了火架子上烤。
云起心念电转，却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守望军的战士越来越紧张，搞不好哪支枪就要走火，引发一场不必要的流血冲突。
百般无奈，只好又退回了堡垒内部。
耐萨里奥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趁着方乾没到我们要走谁也拦不住，可若他来了，咱们怕是插翅难飞。”
云起叹道：“这就是我们人类思维跟你们机械不一样的地方，牵绊太多，束手束脚，不像你们只需考虑如何优化行为达到目的就好了。”
没过几分钟，通过外面的电子眼可以看到不仅方乾匆匆赶到，云诗、虞美人、苏苏她们也都来了，此外还有成千上万的民众在往堡垒这边聚集。
泰坦智脑出了问题可不只是领导层的事儿，更是全民大众的事儿，谁都想亲眼见证这场可能决定自己未来命运走向的变故。
透过无人机传输的影音画面甚至能听到人群里的议论——
“听说泰坦堡垒里面进了个玩家的奸细，大元帅亲自放进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几天前在云氏楼下出现过的那个人。”
“这事儿可不能全怪大元帅，那云诗也脱不了干系，当天她也在场，好像还为那家伙做了担保。”
“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云总固然出了面，但那人是跟大元帅的亲女儿一起回来的，好像还是流风军的副团长，这锅可不能全都扣在云总头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一家犯错还好，两家犯错互相包庇，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
“就是，泰坦智脑要是真没了，这守望堡不待也罢！”
……
人们越说火气越大，云起活了两辈子，算是头回见到什么叫做“民怨沸腾”。
方乾知道他在里面窥视，叫道：“九州王！现在出来卸除武装跟我回去，也许咱们还能好好谈谈，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佬了发了话，无数人跟风起哄，“出来”、“出来”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还夹带着各种各样难听的谩骂。
生活在守望堡中的人，随着玩家等级提升日日都活在比昨日更深刻的恐惧之中，加上前段时间守备城墙出事，不光死了很多人，还消耗了大量物资，让城市里的生活水准骤然降低。
人们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个宣泄口，一股脑地往云起头上倾倒怒火，哪管他究竟是谁，要做什么。
云诗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即便是她，此时此刻也决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让数万人安静下来，更不能莽撞地把云氏彻底推到民众的对立面。
坐在肩头的耐萨里奥明显情绪不大好，道：“我以前觉得人类很尊重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尊重的只是那个愿意永远困在堡垒里面无偿为他们服务的机器，可他们也不想想，我若一定要走，又有谁能拦得住？”
“人嘛，都是这样，你若为他们做两三天义工，他们会赞美你助人为乐，但要是你做了两三年、甚至上百年，他们就会习以为常，觉得你肯定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得到了足够的好处，当你要离开了、消失了，就会跳出来指责你擅离职守，不负责任。”
云起心中也并非没有半点儿火气，就像他在江南市车站被玩家们团团围困却没有一个蓝星人出面帮忙的时候也曾怨过那样。
可怨恨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倒是让他忽然有些懂了，曾经在姜小朵身上数次感受到过的百年孤独。
他开口，让自己的声音传到堡垒外：“大元帅！我没有敌意，也不想与你们开战，可否请你进来说话？”
方乾冷冷道：“你有没有敌意我不清楚，但你的行为已经等于对守望军正式宣战，今天除了束手就擒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给你30分钟时间考虑，如果到时你还不打算露面，我们将强攻泰坦堡垒，届时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
云起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泰坦智脑就算留在守望堡也改变不了这里的结局，只有让它走出去才能找到希望！”
“我当然想过！”
方乾的回答令人有些意外，但旋即他又接着道：“我也曾经允许某个人出去寻找破局的钥匙，可结果呢？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现在又凭什么再相信你将泰坦带走可以给我们带回希望？”
云起愣了愣，没想到聊天聊到自己头上，道：“历史上哪一场胜利不是战士们前赴后继换来的，现在只是死了个云起而已，你就怕了、要停下脚步了吗？”
对方没有被问住，语气非常笃定：“我自会设法寻找其他办法，但绝不能冒天大的风险让你带走泰坦！你可是玩家军团的副团长，我凭什么相信你？”
是啊，人家凭什么信我呢？
易地而处，若我是守望军的大元帅，也不可能放任玩家军团的人将泰坦智脑带走，还客客气气地送你。
这个局几乎无解，起码不是靠磨嘴皮子能够解决的。
他拍了拍小龙道：“耐萨里奥，你之前消耗太大，先回核心里休息吧。”
后者也没拒绝，化作光芒隐入核心战甲。
云起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虽然还只是个10级的亡灵，却让数万人如临大敌，就连方乾也稍稍握紧了画戟。
有机械大军守护，云起也不担心对方会在没有疏散人群的前提下贸然进攻，开口道：“大家能否安静片刻，听我说两句？”
方乾抬抬手，立即有军士回头维护秩序，几分钟后，现场渐渐安静。
大元帅的威望下跌得很厉害啊。
要换做巅峰时期，恐怕跺跺脚就能让现场鸦雀无声，现在还要靠手下小弟。
民众的愿望朴素而不简单，既想守望军拒敌于千里之外，又想自己的生活水平不下降。
却不会考虑两者必然会争夺有限的资源。
像现在这样，降低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去筑墙，墙修好后却又搞丢了，就是最坏、最丢人心的情况。
云起习惯性心中吐槽，当着所有人的面收回核心战甲，露出自己那副光溜溜的骨头架子。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低呼。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亡灵，模样肯定不会怎么好看，但刚开始他穿着衣服遮着脸，后来又穿上了源能战甲，直到此刻露出真容，才发现他原来……
嗯，真的是个亡灵。
苏苏紧紧抿着嘴唇，云诗和虞佳意则紧握拳头不停颤抖，竭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丢人呐……
从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数万人面前全果示人，今后要是恢复身份重提到这一幕肯定会被笑死，尤其是林逸那个今天被他们被排除在外不明真相的受气包，能把这事儿记一辈子。
云起迅速做了心理建设，道：“如果我说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就可以复活云起，你们愿意让我带走泰坦吗？”
低呼声消失了。
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他，这个人是不是傻？
复活那是玩家的特权，想逃跑也编个像样点儿的理由行吗？
只有亲眼见过苏苏、云诗甚至虞佳意对这个人表现出来那种奇怪又过分的善意的人，譬如方乾和林逸，才若有所思。
如果真是这样就勉强说得通了。
云诗她们讨好这个亡灵，其实是为了复活云起。
但……那可能吗？
大元帅沉吟片刻，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有太多自己生前的记忆，但我想我原本只是个路人，搭乘那班列车经过江南市，跟云起同时被炸药炸死。”
为了隐藏身份，云起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迫不得已说出来：
“爆炸发生的时候云起知道自己已经没法逃生，但他需要有个人将他没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所以他在最后时刻对我使用了亡者复生。”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醒来，但醒来之后我失去了自己的人生记忆，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你们看到的九州王并不代表我姓九，而是云起在巅峰赛拿到的冠军奖励，是游戏设定中一个真正的王。”
“我的身体在爆炸中早已炸成了灰，你们看到的这副明显不是普通骨骼的躯干是云起的武器【霜之哀伤】剑所化，我的脑袋里有他的相关记忆，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甚至有时候觉得我就是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另一种形式，但我无法确定。”
这些话听起来颇为离奇，但无论是方乾还是其他人听完，都悄然发现自己内心的火气好像消了很多。
云起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