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4章 触景伤情

这家里除了沐子川，就是那几个仆妇和家丁，实在是冷清。

抬手给骆宝宝夹了一只肉丸子到碗里。

只有杨若晴清楚小玉为啥哭得这么伤心，这是触景伤情，想到她自己的遭遇了。

“宝宝，多吃点。”妇人道。

为何你总是喜欢一边看小说一边吃屎

想当年她跟她爹一块儿从秀水镇的瓦市买了猪肉回村，结果整个村子都被屠了，一把大火烧得铺天盖地。

事先有了拓跋娴和王翠莲的叮嘱，骆宝宝没有过来打搅杨若晴睡觉，而是一个人乖乖在前院玩耍、

沐子川恍若隔世，踉跄着来到床边，扶着床边的木柱子，回想着娘活着的时候，靠坐在床上，他也是这样站在床边看着娘，陪娘说话。

西屋里的声音便会戛然而止，很快娘就笑着出现在屋门口。

如今，这屋里冷冷清清，织布机和纺线车都已蒙上了一层灰。

骆宝宝来到杨若晴跟前，拉住她的手往桌子边走，边走边兴奋的道。

而娘……

家里人都在，骆铁匠，王翠莲，拓跋娴，小玉，还有一个人能抵十个人的骆宝宝。

“只是，可怜了子川，今夜，难熬啊……”

沐子川埋下头去，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闷声哽咽！

“孝衣我就先放下了，等到干娘做头七的时候我再过来穿。你歇着吧，我先走了。”杨若晴道。

“我没事儿，能撑住，你是孝子，更累。”杨若晴道。

床上早已空了，就留了几块床板。

娘把这些织好的布匹交给大舅舅，放在大舅舅的铺子里售卖，靠着这些微薄的收入来给他买米买粮，添置纸笔。

……

“这几日你也多歇息，家里的其他事儿，就先打发给那几个仆妇和家丁去做吧，别啥事儿都亲身去做。”她又道。

然后他就说：“阅读！”

接着他还说：“！”

沐子川点点头。

杨若晴对王翠莲她们那边看了一眼，笑了笑。

“小玉心软，听不得这些话。”杨若晴赶紧为小玉打圆场。并轻轻扶住小玉的肩膀，“别哭了，珍惜眼下的好日子，先吃饭吧！”

一家人，不用明着言谢，但一切的感动和温暖都在这眼神和笑容里。

沐子川点点头。

有她爱吃的酸菜鱼，青菜肉丸汤，辣子炒鸡蛋，香滑豆腐……

一手拽绳索，一手推织机，底下的双脚又节奏的踩着脚踏板。

他朝屋里唤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又或者梭子在织布机里穿梭着，发出的那清脆的声响。

为逝者悲伤的心情，都没有力气去哭泣了。

杨若晴穿上衣裳，梳理好头发，来到前院堂屋。

除了骆宝宝，其他人也都对这话有感悟。

“晴儿，这几日劳累你了，眼下我娘已入土为安，你也赶紧回去好好歇息几日吧。”

人才刚走进院子，便听到西屋里传来嘎吱嘎吱的放线车的声音。

目送杨若晴走出院子，沐子川方才转身回屋。

但也幸好有这几个仆妇在，至少有人烧饭给他吃，也有人给他洗衣。

从头洗到脚，换了一身干净又舒适的衣裳，躺到床上时整个人感觉骨头都是松散的，眼皮子也抬不起来。

娘没了，弟弟没了，家也没了……

这屋子里，到处都还是娘残留的气息，只是，除了那只空着的针线簸箩，便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了。

她从炭火盆子上跨了过去，然后王翠莲赶紧把炭火盆子给端走了。

“娘，你看，大奶奶和小玉姨娘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她们说，娘你这几日都在忙，没顾上好好吃饭，夜里得好好吃。”

“今个看到子川娘走，真的让人心里头难过，我这年纪，比子川娘还要大两岁，她走了，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们一块儿吃饭，这真是福气。”

粗茶淡饭，他端着碗坐在西屋门口的小马扎上吃，娘又重新坐回了织布机前，继续她的事情。

桌上，饭菜都已摆好了。

地上，洒落着烧过的香纸灰烬，还有一些纸钱。

而今夜，帮忙的人都各自回去了，喧闹也撤了，这悲伤和冷清，就会如同被喝到腹中的烈酒，一点一滴开始弥漫出它的酒劲儿来，让人一点点的去灼烧……

王翠莲感慨的道。

还有挨着墙角放着的织布机，纺线车饿……

拓跋娴抬头望着屋外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

一连熬了两个夜，白天里又是忙进忙出，尤其是做法事的那天，就更是一会儿站一会儿跪，反反复复。

杨若晴坐了下来，大家伙儿一块儿吃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