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黄婆姹女九

这时候一边的老酒鬼师爷却对秦泰说道：“泰儿，这个人有点古怪。分明是一个老年妇女了，但是还是穿着年轻女子的衣服。不过这套衣服应该是她自己的，虽然有点破旧，但是很合体。难道这个女人脑子有病？你要小心一点。”自从秦泰的妻子展小小认老酒鬼师爷当干爹之后，老酒鬼师爷就叫秦泰“泰儿”，除了办案的时候，老酒鬼师爷很少称呼秦泰为“大人”。秦泰被免职之后，老酒鬼师爷索性这么一直叫秦泰，秦泰一点怨言也没有。

一边的秦泰的舅舅仇民也说道：“外甥，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不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不知道。可是她的皮肤真的有问题。你看她的皮肤像不像当初你第一次来验尸房看见的那具尸体？她的皮肤皱纹太明显，好像是一下子长出来的一样。随着时间慢慢转移，皮肤一点点起皱纹的话，不会有这种皮肤红疹。还有这个女人的头发脱落的太快，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的年纪起码有一百多岁了。可是按照她的皮肤皱纹来看，她最多八十岁上下。再说她的骨骼，一点弯曲的意思也没有，一点不像一个老年妇女的外表。舅舅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事情。看这个女人的头发，起码有一百多岁了。看她的皮肤，也有七八十岁了。可是看她的骨骼，四十岁的年纪都不到。看她的穿着打扮，就像一个没有出阁的大姑娘。这个女人很有问题。真的要好好问一下。”

仇家娘子也听见了丈夫仇民的话，试着打听这个女人的来历。没想到这个女人一开口，差点没有把大家吓住。秦泰连忙叫展小小和仇家娘子扶着这个女人会客栈，秦泰和其他人在后面若即若离地跟着会客栈。秦泰抱着儿子平安走在后面，一路上没有话也没有说。老酒鬼师爷也忍不住喝起了酒壶里的酒，大口大口灌酒。仇小球担心这位大伯醉酒，可以上来扶着老酒鬼师爷。仇民却是一直盯着这个女人，并不是看上了这个女人的美色，而是关注着这个女人的表象。

这个女人在包公祠说了几句话，引起了大家对她的格外关注。“我叫程阿梅，今年十八岁，是福|建泉|州人。代表大家来给大人和夫人添丁贺喜的。我们一共十男十女，二十个代表。可是在路上出事了。我逃了出来，却发现我变老了，老得走不动了。我只好躲在这里，祈祷包公爷爷为我们报仇。我终于等到了大人，求大人为我们报仇。”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竟然快速变成一个老太婆，看来对方不但是手法毒辣，而且下手真的很古怪。既然这些人是来给秦泰一家人贺喜的，就不算是闲事。再说了就算这是不关秦泰的闲事，秦泰遇上了也要管上一管。这些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擅自脱落一个女孩子美好的未来，伤害这么多人的性命，就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坏人。秦泰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为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报仇。

秦泰和大家一起回到了客栈，按照事先说好的分工，大家马上进入自己预先制定好的岗位待命。由于这个不知道真假的程阿梅是一个女人，不管是外表和心理年纪，再老也是一个女人。所以秦泰一行人之中唯一的两个女人，秦泰夫人展小小和仇民的婆姨仇家娘子当然要留下来陪这个程阿梅。要查案当然秦泰和老酒鬼师爷也要留下来，便于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本来秦泰的舅舅仇民应该和他儿子仇小球一起在外边守卫的，可是仇民对这个女人太有兴趣了，所以也要求一起旁听。为此守卫和警戒的责任只有让仇小球一个人完成了，还好他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展小小把儿子平安交给仇小球，目的就是更好地和仇家娘子一起协助丈夫秦泰查清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不过展小小也有私心，她担心儿子看见这个女人会害怕，会有心理上的阴影。其实这不是一个问题，这时候的小孩子除了哭闹，几乎连自己的亲妈也不认识，怎么会知道认人呢？展小小之所以觉得儿子平安对自己特别亲，只不过是她经常给孩子喂奶，孩子对她才有了依赖。这就样安排，仇小球抱着表侄子秦平安，一边在房门外嬉闹，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秦泰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用晋商秦保国的名义入驻这家客栈。除了这家客栈的老板知道一点真相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秦泰的身份。店老板之所以会知道秦泰的身份，主要是因为这个店老板换兼任开|封地区晋商会馆主事的职责。由于这个原因秦泰的真实身份和总会会长的密信，他才能知道。不过这个店老板本人对秦泰这个小老乡很佩服，几乎到达了一种崇拜的地步。所以店老板在不引起大家格外关注的情况下，尽量给与秦泰一行人的方便。就算这样的情况下，秦泰一行人的居住环境也不是很满意，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这是在外面，吃的也好，住的也好，当然不能和家里相比了。当时无论是晋商的自己规定，还是到当时的环境限制，除了去异地赴任的官员之外，很少有人带着女眷一起外出。当时的社会连男人都管得很紧，女人更不可能抛头露面地长时间在外面走动了。这也是展小小当初为什么要女扮男装，留在秦泰身边当一个护卫的原因之一。要是展小小不是女扮男装的话，要是展小小不留在官员秦泰身边的话，展小小几乎无法四处走动。如今就算店老板再怎么尊敬秦泰，再想暗中照顾秦泰等人，也不能为秦泰夫妻单独开房间居住。在当时客栈一般不接待女客，就算接待了也不允许男女住一起。当时社会户籍制度并不完善，所以不能确定男女之间的确实关系，所以才有一些男人依靠拐卖女人为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官司，所以一般的客栈就算接待了女客也要求女客单独居住。所以展小小和孩子一起，跟着仇家娘子住一间小房间，这件小房间不但独立而且有点偏僻。秦泰、老酒鬼师爷、仇民父子住一间房间，这是店老板格外照顾的。为了让秦泰住的相对舒服点，为了让秦泰不暴露身份，所以店老板以秦泰是一个有身份的生意人为借口，给他们四个人一个不大的单独房间。

本来秦泰他们可以把这个女人带到展小小居住的独立小房间去，那里不但相对独立安静而且容易监控。可是秦泰没有这么做，一行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就连仇小球也知道这么做不理智。第一，那里是女客住的地方。无论进进出出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第二，展小小她们入住的时候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带孩子的年轻妇女。现在多了一个老太婆，当然会被人关注，甚至于会引起大家的议论。这不利于隐藏秘密，也不利于大家的低调行动。第三，秦泰这些男人要是都去小房间的话，对仇家娘子和展小小的名声不好，会让外人以为展小小和仇家娘子是不正经的女人。要是这样的话，展小小和仇家娘子不但会不胜其烦，而且会被人指指点点。秦泰是一个正直的人，十分注意自己和家人的名誉，所以不会这么做。第四，秦泰住的房间虽然在大杂院不好管理，但是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不会被人太注意。再说了男人住的客房，出现一些不明身份的女人很正常，不会引起太多人的议论。经常在外面打工和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男人在外面寻花问柳很正常，不但可以排解生理需要，而且也是一种淡化思乡之情的方法。为此晋商很聪明的做过一件事情，就是在晋商发展范围之内，布置一些妓院。妓院的女人不一定是山|西人，但是都会听和说山|西话。平时这些妓院招待晋商和其他生意人，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却有更重要的人物，她们要陪晋商下属的伙计们过一晚。这是晋商中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伙计到达一定年纪或者工作出色的话，晋商出钱给伙计风流快活。这是一种奖赏，更是一种稳定伙计情绪的方法。当时商人的地位低下，再加上长期离乡背井，所以大家都会有抵触情绪。为了大家的生意，为了稳定局面，一个晋商首先做出了这种事情。不久之后大家发现，这个晋商的手下伙计比其他人的要专心要安心，所以纷纷效仿起来，发现这么做真的有效果。花不多的钱，就能稳定局面，安定手下人的情绪，这么做绝对值得。后来晋商提议在各地晋商会馆附近办一些妓院，不但可以解决晋商内部的问题，而且也可以发展一项事业。不过晋商有严格的规定，所有妓院的女人不但要干净的，而且需要绝对自愿的。不但不接受不明来历的女人，而且不接受贩卖来的女人。晋商控制下的妓院里的女人，来源主要是灾区活不下去的女人，晋商给她们活路之后，她们自己情愿的情况下成为妓女的。还有一些是晋商从官府买回来的官妓，这些女人都是犯了事情的官员家属。这些人被官卖为妓女，而且是永远不能赎身成为良民的那种。晋商把她们买下来之后，暗中进行处理，和晋商有点关系的暗中保护起来，其他的送到妓院当妓女。而那些被保护起来的女人，有的不久之后就上报死了，其实是换一个身份继续自由生活而已。还有一些人表面上在妓院过着妓女一样的生活，其实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其他一切和过去没有两样。也有一些晋商，到了外地之后，也会找一些妓女道客栈办事。所以大家在客栈看见女人进出客房，这一点也不稀奇古怪。这种事情就连仇小球也已经司空见惯了，外人当然也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