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刑部大牢十七

在这三天里面，秦泰和展小小对外宣称要整理好手头的东西，准备离开刑部大牢。让人有一种错觉，以为秦泰和展小小呆不住了，想尽快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刑部大牢。其实这种想法很正常，秦泰和展小小不能离开刑部大牢，几乎和犯人一样关在里面。展小小见仇小球的时候出去了一次之外，两夫妻没有离开刑部大牢的机会。刑部大牢的牢头和狱卒可以换班，至少每隔几天可以出去见见阳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总是关在地下监狱谁也会觉得不舒服。犯人是犯了事，只能在里面受苦，再不舒服也要忍着，秦泰和展小小不是犯人当然会有怨言。大家都“理解”秦泰和展小小的心情，所以觉得这很正常。要是秦泰和展小小不想离开这里的话，才让大家觉得不正常。

秦泰故意让展小小放出话，说秦泰已经托人带口信给张居正了，秦泰和展小小是在不想呆在这里了。只要外面风声不是太紧了，就要张居正把他们夫妻放出去，以后再也不来刑部大牢了。为了配合这个假象，秦泰真的让一个士兵待了一封信出去。士兵莫名其妙地收到一封信，要他送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当这封信交给这个士兵的时候，这封信已经经手了至少三个人。秦泰让妻子展小小把信交给一个狱卒，托他把信交给外面的巡逻队一个士兵。狱卒并没有马上按照展小小的意思办，而是把信交给了一个牢头。牢头偷偷地看了里面的内容，知道秦泰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牢头偷看刑部大牢来往信件是经常的事情，一些有门路的犯人和家人之间经常通信，牢头担心犯人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所以要偷看信件内容。要是里面没有什么的话，信件按照正常办法送出去，要是信件里面有问题，就会被牢头截留下来。秦泰虽然不是犯人，但是他的信件更加需要防备，他的亲笔信件当然会被偷看。牢头甚至于做好了一个准备，要是秦泰在里面有不应该说的信息的话，牢头会叫人模仿秦泰的笔迹写一封假信寄出去，真的信件暗中截留下来。还好秦泰的信件内容没有什么秘密，只是说自己快熬不住了，求收信人快点把自己和妻子救出去，不然的话他们快要疯了。

自从大家知道秦泰和展小小要走了之后，大家对这对夫妻更加好了。他们也希望秦泰和展小小早点离开刑部大牢，为此尽量讨好秦泰和展小小。秦泰和展小小利用这段时间，尽量记住字画上的秘密信息。然后假装对王彤有所不满，听信一些故意说坏话的狱卒，觉得王彤不是一个可以交好的人。为此展小小努力“劝说”丈夫秦泰，秦泰终于听从妻子展小小的“枕边风”，决定“退还”字画给王彤。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秘密，展小小找了一个王彤来刑部大牢的机会，代表秦泰把字画亲手还给了王彤。王彤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索性把这些字画当场丢进了水缸里面。字画是是纸质的，一被清水浸泡之后马上变成了纸浆，所有信息就被当场销毁了。秦泰之所以不和王彤马上接触，是因为需要证实王彤信息的真伪。证实了真假之后，才能决定是不是要和王彤正面接触下去。这一点王彤从展小小转交字画的行为上就能够明白秦泰的意思，这一点也是王彤早就有所准备的。要是秦泰马上和王彤见面的话，王彤倒要担心秦泰是不是一个毛躁的人，这样的人就算再聪明也不是很好的合作者。

把字画还给了王彤，又让大家以为秦泰和展小小要走了，这都是一种假象，一种麻痹对方的行为。其实这封求救信就算送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处。接信地址是一家杂货店，其实和张居正任何没有关系，硬要说有关系的话，只有和东厂有一些关系。东厂就算见到了秦泰的信件，也会上报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那里。孟冲对秦泰夫妻恨之入骨，绝对不会救秦泰夫妻出刑部大牢，最多只是讽刺几句而已。要是刑部大牢的幕后老板想利用这条线跟踪的话，绝对会“踢到铁板”。东厂是整个大明朝最恐怖的机构，几乎真的“吃人不吐骨头”。秦泰也想利用这个机会看看刑部大牢和东厂有没有关系，更想知道这个幕后老板到底有多大的神通？

当然了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让秦泰和展小小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在刑部大牢走一圈。这么做主要是证实王彤交代的地图和主要信息是非正确，从而侧面证实其他信息的可靠性。王彤提到了刑部大牢的几份详细地图其中包括外围兵力分布图和武器编排示意图，还有刑部大牢内部详细的布置。秦泰和展小小不能离开刑部大牢地下室，所以不能证实外面的兵力分布，但是可以对照着看刑部大牢内部的布置。秦泰把这个任务交给妻子展小小，由展小小利用散步的机会一一鉴定对照。秦泰也离开自己的房间，利用和一些狱卒或者牢头聊天的机会，打听一些刑部大牢的陈年往事。只要不涉及到重要问题和最近的事情，大家都愿意和秦泰搞好关系。说不定秦泰出去之后可以做一任长官，可以把大家带离这个刑部大牢。真的在刑部大牢过得舒服和“捞大钱”的人并不多，大家也担心什么时候刑部大牢出事会连累到自己，所以大家都想找一条合适的退路，退出这个“是非圈”。要是和秦泰离开的话，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一切，更有可能再次走上光明的前途，所以大家都对秦泰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泰和展小小不但发现王彤所交代的资料绝对正确，而且真的确有其事。秦泰和展小小更加想知道刑部大牢地下室第五层里面的事情，只要证实了里面的一切，才能确定刑部大牢的最大问题。为了能够找机会进去第五层，秦泰和展小小分别向各自发展的人下手。展小小用一些小恩惠买通用了几个没有权势的狱卒和杂役。秦泰也用未来诱惑一些狱卒，使一些不得志的狱卒愿意对秦泰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通过打听秦泰和展小小得知一个重要线索。刑部大牢有一个“沐休日”，这一天刑部大牢的内部守卫最松懈。所谓的“沐休日”就是指休息日，这天主要是被大家去清洗和放松的日子。这种节假日一般只有军队和一些特殊部门才有的。士兵利用这个“沐休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到集市去走走逛逛，买一些好吃的好喝的，有时候也去烟花场所消遣消遣。一些特殊部门也是这样，平时为了保守机密不能经常回家，所以利用这机会好好轻松一下。每当“沐休日”的时候，有家庭的人回家和老婆亲热去了，没有老婆的人就去澡堂或者妓院。本来按着朝廷定制，每十天就有一天的“沐休日”，也就是说上班九天休息一天。可是到了后来就发生了变化，“沐休日”变成了不定期的日子。在边关军营倒希望士兵们多休息，希望每七天或者每五天休息一天。因为到了休息日这一天军营可以少准备一些饭菜，省一顿是一顿。可是士兵们不愿意放假，这一天不但没有工钱可以领，而且不提供饭菜。士兵们经常被拖欠兵饷，手里没有钱就不能享受，一些有家室的人也不好意思回家，还不如留在军营。一旦发了部分的饷银的话，就算军营不放假，大家也会想办法出去。其他部门的“沐休日”越来越少，有的是十五天一次，更有地方三十天一次。刑部大牢早在景泰年间就规定，每十五天一次“沐休日”。也就是说干十四天活才有一天休息日，这一天刑部大牢只有一半的值班人员留下。

一个杂役告诉展小小，每当这一天的时候牢头基本都不在刑部大牢，一些有门路和后台的狱卒也不会在。特别是在这一天的晚上，值班的人都是没有后台的人，巡逻监房的更是新人。杂役说这一天牢头们不是去了自己的家里和亲人团聚，就是去小老婆家里和情人会面。狱卒也是这样子，有老婆的陪老婆，有情人的陪情人，没情人的找妓女。只有一些被欺压的人才会安排在这个时候值班，这一天值班的人情绪都相当的低落。

展小小告诉秦泰之后，秦泰也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很好利用的机会。可以利用这个“沐休日”的机会，去第五层亲自看看。把刑部大牢最后一层的秘密看穿，从而彻底证实王彤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这一天晚上的值班是最薄弱的，也是秦泰和展小小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探听真相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