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堕落天使二十五

对于上级为他请功的事情，孟河不但没有接受而且有抵触情绪。孟河是一个老实人，他觉得自己既然给朝廷和皇帝做事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绝对不能欺骗朝廷和皇帝。这场战役不是大家所说的事先预备好的，而是一场没有准备的遭遇战，之所以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也是十分侥幸的事情。这个功劳不能领，孟河不能领，大家也不能领，就连已经死去的两个老兵也不能领。领了这个军功对不起朝廷和皇帝，更加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孟河的话一下子把大家的情绪打消了，大家十分尴尬地坐着，前来宣布命令的将军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了，找了一个机会灰溜溜地离开了。

孟河是一个老实又诚实的军人，大家教他要听上级的话，对上级绝对的忠诚和诚实。他觉得自己的上级要听上级的上级的话，要对上级的上级忠诚，上级的上级上面还有上级，他就要对他们也绝对的忠诚了。朝廷和皇帝老子是最高层面的上级，所以孟河也一定要对他们绝对的老实和忠心。欺骗朝廷和皇帝就是不忠诚，就是在欺骗上级，这是军人的大忌，他绝对不能做。这个功劳不但不能领，而且要把边关的真相一五一十地上报朝廷。孟河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因为他听说不久之后钦差大臣就会代表朝廷和皇帝来边关视察了。

得知孟河的打算后，军营的人几乎都炸了锅。谁也没有心思训练和高兴了，大家开始小规模的在一起议论这件事情。也有人开始私下接触这个英雄孟河，希望说服孟河改变主意。孟河却像一头牛一样，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做，一定要把真相告诉朝廷，告诉前来的钦差大臣。

孟河居住的军帐本来是隔离的，外面有几个士兵把守着保护孟河的。一般的人靠近不了孟河的营帐，更加不可能有人可以随便进出孟河的营帐。可是自从孟河说要说出真相后，孟河的营帐莫名其妙地来了不少不相干的人。有的人客客气气拉关系，有的人拍马屁讨好孟河，有的人说了一堆阴阳怪气的话，更有人拖家带口来找孟河。孟河对于他们的到来感觉无奈，真的不知道这么应付这些人。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更加没有什么交情，他们的话孟河也不是太懂。

孟河这个态度之后，大家也变了，变得让孟河有点措手不及起来。本来把守门口的士兵不知道谁下令撤了，一大群士兵在孟河门口说三道四，还有一些军属在外面直接骂娘起来。孟河不是这里的人，大多数的话听懂，依然听出他们和她们在谩骂自己，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孟河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不敢一个人走出自己的营帐。他希望有人来制止这些人，赶走这些人，可是等了好久连一个军官也没有看见。外面的士兵和军属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于有人往孟河的营帐开始丢石头砸东西。

孟河在营帐里面走来走去，他想不通自己要说几句真话难道错了？说谎倒变成是对的，大家要劝自己和他们一样变成一个欺骗上级的人就对了？孟河想不通，也不愿意去多想这些事情，他以为上级或者上级的上级总有明白的人，他们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孟河这个英雄本来有许多人巴结，有人送吃的有人送喝的，更有人来嘘寒问暖。可是这几天变了，孟河的饮食滴啊与差了不少不说，大家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昨天开始索性没有人理会他，放哨的士兵也没有了，更加没有人来给他送饭了。因为外面有许多士兵和军属在外面谩骂孟河，导致孟河不敢轻易离开这里，所以孟河也不敢去伙房吃饭。一顿两顿还可以坚持，久了孟河也受不了了，他实在是太饿了。

就在孟河决心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先把自己的肚子问题解决的时候，一个老兵为孟河送来了饭菜。饭菜质量不是很好，几乎没有什么荤菜，和之前的待遇差多了。不过孟河没有计较什么，抓起碗筷就大口大口吃起来，他实在是太饿了，吃什么东西都觉得很香。他没有发现这个送饭的老兵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边看着孟河狼吞虎咽的吃饭。

孟河终于吃完了饭，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心满意足地坐下休息。平时虽然也会饿肚子也会吃不饱，但是这么长时间饿肚子还是第一次。他们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孟河这个人，整整三天不送来一顿饭，孟河真的快饿死了。这顿饭让孟河不但吃饱了，而且吃出了一点味道，孟河觉得自己真的不可能和大家所有人作对。

孟河这时候才发现送饭来的老兵他认识，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他们总算是熟人。孟河连忙拿出前几天一个上级送给他的烟丝，为这个老烟枪点上一锅烟。孟河曾经在火头军里面当过一段时间的帮手，深知这些老资格的老兵都喜欢抽烟，而且他以前经常伺候这些老兵抽烟，所以点烟他比较内行。

老兵抽了好几口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让孟河坐下来。这个老兵意味深长地开始了对孟河的谈话，一点没有刚才进来的时候的猥琐样子。他真的把孟河当做自己的下属或者子孙了，用长辈或者上级的口气教训起孟河。孟河也没有在意，他知道这个时候老兵来给自己送饭，就代表老兵把自己当亲人，这样的人的话要听不会害自己的。

老兵的话其实有三层含义，听上去有点复杂其实十分简单。老兵也好，孟河也好，都是一些没有学问的人，不用酸文假醋地官样文章。老兵不知道是担心孟河听不懂，还是他本身学问就这么一点点，他说的话十分粗浅明白。他告诉孟河现在孟河的处境很不好，孟河要是听他的话还有可能好过点，不然的话后果可能十分可怕。

第一层含义是孟河不能因为自己活着几个人得罪大家这么多人。军队是一个大家庭，每一个弟兄都是一份子，弟兄还有自己的家人也需要养活。每一个弟兄都是家庭的组成部分，不能因为个别人影响大家的共同利益。为一个或者几个人得罪太多的弟兄，就很难在军营里面混下去。老兵曾经也年轻过，曾经也这么做过，可是最后落得一个兄弟反目妻离子散。所以老兵劝孟河想开点，不要做出一些对不起大家的事情。

第二层含义是孟河不能够得罪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这些人有的人掌握着孟河的未来，有的人管着孟河的钱粮，更有人操纵着孟河的生死。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更是一群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人。得罪了这些人，轻者日子不好过，重者可能有性命的危险。老兵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孟河有几个人知道，大多数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点印象。老兵告诉孟河，这些人现在都不在了。他们有的人莫名其妙死了或者失踪了，也有人被送到了最前线战死了，更有人被按上了罪名直接处死了。老兵不想孟河成为下一个受害人，所以劝说孟河不要得罪这些人。

第三层含义就是边关的日子不好过，希望孟河为了边关的将士手下留情，口下积德。老兵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些数据，一出口就让孟河听了大吃一惊。边关长期缺装备和军饷，除了一些长官故意这么做的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朝廷从来没有发足过装备和军饷。历年来装备几乎没有更换过，军饷更是越来越少，甚至于变成朝廷欠边关将士大笔军饷。朝廷好的时候一年发给边关半年的军饷，不好的时候一年拖拖拉拉给边关一两个月军饷。边关五十七年换了十九个将军，朝廷一共发了十七年的军饷，总共欠边关将士近四十年的军饷。这些钱有的已经赖掉了，有的有明账写着欠大家的，更有的已经成为了糊涂账。这么多年来大家的生活不好过，朝廷几乎理会也不理会大家。如今难得有一次风光的机会，边关有机会向朝廷要一点装备和军饷，孟河绝对不能破坏了。再说孟河说出事情的真相的话，代表所有的边关将士都在一起欺骗皇帝和朝廷。后果不但很严重，而且可能会影响到边关的未来安全问题。老兵劝孟河为了边关大家的安全和未来还是少说为妙。上面的人怎么安排，孟河就怎么说就好了，千万不要说出做出出格的事情。特别是在钦差大臣面前，一定要给边关将士保住面子和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