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转世天师二十七

铁匠铺是买卖武器和修补马掌的地方。一切马帮的武器断了坏了要换新的，或者是马蹄上的马掌锈了磨平了需要更换，都需要铁匠铺的人帮忙。虽然这种铁匠铺生意不会太好，但是不能缺少这种人。驻马店的铁匠铺只有一个人，老板是他伙计也还是他。手艺不是很好，价格也比较贵，但是需要他的时候这都不是问题了。

所谓的马医馆其实就是兽医，马帮最大的任务就是指挥牲口运送货物，所以牲口才是最主要的运输工具主力军。牲口中驴太瘦小，骆驼太大又不适合茶马古道行走，所以马帮的人多用骡马运输。它们不但比较听话，而且好管理，只要不生病就会乖乖干活。但是牲口不是人，就算是人也会有突然生病的时候，所以一旦牲口生病了，问题就严重了。所以一路上马帮会有一两个懂医术的，一些重要地方也会有一些马医馆。

修补店其实不是真正的店铺，而是一个类似于集合点性质的地方。平时最多只有一个人守着，当有生意的时候才召集大家来干活。马帮运送货物的时候会发生意外，货物袋子破了，或者是货物外包装需要更换。数量少的时候商队和马帮自己可以解决，多了的话就需要就近找人帮忙。这就给修补店带来生意。商队或者马帮把生意交给他们，他们召集村子里的人帮忙解决，一定会按时保质保量完成任务。一些修补店和马帮熟悉了，也会帮马帮的人补给和保管一些货物，省去了一些麻烦。

马帮里面都是男人，而且是年纪都不大的男人，长期在外难免需要安慰和发泄。这就有了妓院和妓女，但是小地方不会有正规的妓院，有的也是没有经营许可的暗娼。这些女人不是死了老公的寡妇就是一些商队抛弃的女人，她们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这种生意。有人希望利用这个机会认识或者找到愿意帮助自己的人离开这里。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是她们也愿意试一试。秦泰之所以留在这里没有继续赶路，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案子，一个和自己可能有关系的案子。

驻马店就在秦泰到达的前一天发生了命案，这让秦泰不得不关心起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件案子不简单，极有可能是秦泰要办的案子中的某一个细节，至少会引起小规模的混乱。秦泰决定不赶路了，留下来从这里开始查案破案。驻马店没有官府，就连一个地保也没有。平时衙门的人一年来两次，收上应缴纳的费用就离开。要是出了事情的话，由当地的一个村长或者有威望的人禀报衙门。谁会想到这个小地方竟然会发生命案，这让这里的人开始不平静起来。

死者是一个女性，年纪并不大，而且是一个驻马店本地人。之所以说她是暴毙不是病死的原因是因为一张期票。期票是一种各地方自己人才承认的票据，其实就是白条。修补店接到生意后，发配给每个人任务，完成任务后并不能马上拿到钱。有时是因为马帮或者商队不能及时付钱，有时候是因为主持的人故意不给钱。当拿不到现钱的时候，一般修补店会开出一张期票，保证一段时间内一定兑现现金。死者手里有期票，代表死者不会自杀，也没有失去劳动能力，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突发急症或者是被人谋杀了。这种情况下，这样死的人都不能随便处理，需要按照人命官司上报衙门，衙门开出横死证明才可以下葬。秦泰之所以会认为这件案子有可疑，是因为他在死者家里发现了一套神婆才穿的道袍，秦泰怀疑这个女人是神婆，或者说是曾经做过神婆的人。这个女人不是自然死亡，也不像是得急病死的，这样的话会不会是被人灭口，或者是被人利用成为了新的民乱暴发点？

秦泰是一个读书人打扮，在各地读书人的地位很高，相当于衙门的地位。一些小地方的人甚至于把读书人当做官员看待。一些村庄举办重要仪式的时候，能够请到读书人就觉得十分光彩了。所以秦泰出现在命案现场的时候，大家纷纷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给秦泰。一个村子里面的老人甚至于请秦泰主持大局，要秦泰勘察现场后，写下结论上报衙门。一般这种事情发生后，读书人能推就推，都不愿意管，但是秦泰绝对不会这么做。

秦泰满口答应了下来，并要求仇小球和展小小一个人一组，分别向在场的人问取口供。秦泰的行动不但没有人提出异议，而且让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感觉到了秦泰的稳重和可靠。渐渐地资料集中起来，死者生前的过往渐渐清楚起来。

死者马氏，现年三十四岁，驻马店本地人士。原驻马店铁匠铺王三妻子。职业农民，没有了土地后，以帮修补店做生意为生。为什么是原铁匠铺王三妻子呢？因为前年王三认识了一个姑娘，王三一定要和这个姑娘一起过日子，也就是说要讨小老婆。马氏不答应，丈夫王三就去衙门要求解除夫妻关系，然后和这个姑娘成为夫妻。衙门以马氏无子为理由同意王三解除和马氏的婚姻关系后娶其他女人为妻。马氏不但失去了丈夫而且失去了家中唯一的一块土地。马氏是土生土长的驻马店本地人，丈夫王三原来也是这里的人，从小和马氏认识的。两家大人从小给他们订了亲，王三也早就把马氏当自己老婆了。王三成年后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开了驻马店唯一一家铁匠铺。王三的本事不大，而且生意并不好，所以王三并没有发达起来。马氏平时还算贤惠，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搬弄是非，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三道四。王三平时很少发火，就算有几句牢骚话也会马上过去了。两个人唯一的疙瘩就是没有孩子，这让马氏觉得自己不安全。

前年一队商队从南往北做生意，经过驻马店的时候，卖给驻马店老板一个姑娘。驻马店老板本来不愿意留下这个姑娘的，可是商队硬要留下这个姑娘充当住宿费和饭钱，老板只好收下了这个姑娘。驻马店的人都知道老板虽然没有老婆，但是老板并不需要女人，再加上小地方的店铺养不起姑娘。这个姑娘要是留下的话，不是卖给村子里面的人当小老婆就是将来做暗娼。大家都在为这个姑娘可惜的时候，王三意外和这个姑娘好上了。

当大家都以为马氏绝对不会答应的时候，王三竟然为了这个姑娘要和马氏分家。马氏当然不答应了，而且当着大家的面狠狠地打了姑娘几下，气得王三做出了和马氏断绝关系的事情。从此马氏被赶出了家门，王三和这个姑娘过起了夫妻生活。

村子里面的人都不知道马氏在王三澄清后去了哪里，有人说马氏去了大地方告状，也有人说是马氏重新嫁人了，反正在不久之前马氏一个人回来了。因为王三不让她回家，家里的田地也归王三所有了，所以马氏只好住在原来自己的娘家。虽然马氏的嫂子经常讥讽她，但是因为没有住的地方她只好忍下来。

因为没有工作，所以马氏经常饿肚子，修补店的掌柜是马氏的发小，看不下去了所以只好让马氏在修补店打零工。没想到这一天一大早，马氏就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家的房间里面。因为可能是他杀或者被人谋杀，马氏的哥哥嫂子都叫自己冤枉和晦气。

秦泰看了初步的资料后，马上想到了三个可能的线索或者说是发展方向。马氏的哥哥嫂子，他们会不会知道一些真相？修补店那个女掌柜，据说是马氏的发小，她会不会知道一些线索？马氏前夫王三，还有他现在的妻子，他们会不会有问题？秦泰自己留在马氏家询问马氏哥哥嫂子，仇小球去直接接触王三夫妻，修补店掌柜是女的，询问的事情只好交给展小小了。名义上是他们帮助村子里面的人收集证据上报衙门，其实是秦泰想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