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深藏功与名八

展小小为了便于融于老百姓之中，为了掩护自己的真实身份，经常以牙婆身份出入。曾经真的做成过好几次中介，也曾经利用自己对医学的认识为老百姓生产过孩子，也为一些人家介绍过亲事，算是半个牙婆。展小小每一次利用牙婆身份后，总会感觉的自己对牙婆这个职业多一层认识。老百姓之所以这么痛恨牙行，但又是这么离不开牙行，展小小终于有了答案。一个有良心愿意给老百姓办事的牙行，在老百姓心目中不比一个清官分量轻。老百姓不可能一天到晚和衙门和当官的人打交道，所以一个地方官员好坏老百姓不会太在意。但是牙行的人和老百姓息息相关，几乎是天天遇上每天都打交道，他们的行为决定了一方老百姓的命运，所以老百姓更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好牙行。老百姓对官员贪污几乎已经麻木了，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对抗，就希望自己能够遇上一个有良心讲公道的牙行就可以了。

展小小不敢说自己对于张月娥着角色有多大把握，但是总有了一些认识和看法。但是正如当年老酒鬼师爷所说的，她们这一次扮演不是演戏，不能有任何的错误或者纰漏。所以展小小换上张月娥身份匹配的装扮后，让丈夫秦泰为自己把关。秦泰看了展小小的样子后并没有马上回答，倒是一边的见月大师连连说展小小把这个张月娥演活了。见月大师告诉展小小，展小小扮演的张月娥几乎和张月娥一模一样，要不是见月大师已经知道张月娥的事情的话，他真的会以为展小小是张月娥本人或者是张月娥的姐妹。

冯保也从旁观者的角度观看展小小，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展小小这些年变化不大，但是在气质上更加接近贵夫人。这身打扮再加上大家有意无意地帮衬，展小小比京城一般的贵妇人还要像贵妇。冯保甚至于说出展小小穿着这身衣服进宫见太后，也不会太失礼的话。展小小听了之后并没有太开心，因为这时候的展小小看见了丈夫秦泰开始皱起的上眉，她知道自己丈夫好像看出了什么问题。

秦泰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问题，也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看出的问题。只不过对着妻子展小小连续说出了几个看法和问题。

“第一，这个张月娥是什么身份的人？以她的地位和家世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打扮吗？第二，张月娥为什么进京？她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她回来了吗？第三，张月娥进京知会过婆家徐家吗？徐家有什么打算或者安排吗？第四，张月娥进京得到了娘家张家的同意吗？张家有什么打算？要是张家不同意的话，怎么可能派出家将护送张月娥进京？要是张家想插手了，张家想过怎么给徐家一个解释没有？难道说是张家准备为了张月娥和徐家翻脸了？第五，张月娥不但是张家的姑奶奶更是徐家的大夫人。她一路进京为什么不去驿站休息？为什么不按照规矩提前通知？勋贵违反朝廷制度，就不怕张家和徐家被御史台的人告了？第六，徐家早年已经公开说张月娥已经死了，并上报给了皇帝和皇室。皇帝和皇室给了张月娥封号和荣誉。要是张月娥这时候公开出现在京城的话，不就等于让皇帝难堪吗？这可是要牵连婆家和娘家一起倒台的欺君之罪啊。张月娥这么做想干什么？想要拉着张家和徐家一起死吗？第七，张月娥在山谷修行。是已经出家的比丘尼？还算是在家修行的居士？还是已经和家里断了关系的准出家人？如果已经出家了，张月娥就不是张月娥了，应该使用自己的法号和出家人的身份，不能再使用张月娥的户籍册了。要是张月娥依然是在家居士身份的话，就应该按照世俗的礼法，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规矩来办。如今张月娥没有了父亲也没有孩子，根据礼法她应该事事听从丈夫的话，在没有得到徐家大少爷的准确答复之前，张月娥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要是已经准备出家了，张月娥就不算是张家或者徐家的人，她的行为和张家或者徐家无关。你需要这种身份的张月娥作为你的掩护吗？”

听了丈夫秦泰的话，展小小又看了看自己一身华贵的打扮，终于明白了秦泰的最终意思。张月娥的身份可以让大家在路上免去不必要的盘查，但是进京后一点好处也没有。张月娥的身份太明感了，无论是张家、徐家，甚至于是皇室，都不希望张月娥的出现。要是展小小利用张月娥的身份进京的话，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而且会被有心人第一时间关注和监视，大大不利于侦查。

展小小不愧是秦泰的妻子和多年来的办案助手，马上明白了丈夫秦泰的意思。一边换下身上的衣服，一边为还有点听不懂的冯保和见月大师解释丈夫秦泰的意思。原来秦泰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在路上的时候一行人利用张月娥的身份，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检查。但是到了京城附近后，不需要在用张月娥的招牌了。就算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张月娥需要继续进京，也可以让另外的人扮演，慢慢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进京。而秦泰等人不能耽误时间，需要用新的身份连夜进京，最好在张月娥一行人到京之前完成秘密调查。到时候就算身份瞒不住了，也不需要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大不了事后被人说他们利用张月娥进京，被朝廷或者小皇帝责骂几句就没事了。

冯保和见月大师终于明白了秦泰的意思，也觉得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不过之后的安排怎么办，有谁来假扮张月娥拖延时间，见月大师和秦泰夫妻一起同时进京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等等问题，还是需要秦泰想好后尽快布置解决。

秦泰也知道张月娥的事情不简单，一旦处理不好的话，徐家或者张家的人赶到，假扮的人就会有麻烦。这种事情又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就失去了拖延的目的和作用了。为此秦泰请冯保留下来，和几个锦衣卫冒充张月娥，目的是尽量拖延时间。在不引起大家注意和怀疑的情况下，尽量越慢越好，实在不行的话冯保索性来一个路上病倒了，目的就是吸引注意力。冯保装扮成张月娥，有自身的优势，远远看上去真的有点像。冯保只好答应了秦泰的请求，因为秦泰手里真的没有多少人可以用。

安排好了冯保，就要安排见月大师了。原来以为见月大师可以以陪同假张月娥的理由和秦泰夫妻一起进京，可是现在张月娥不能正大光明进京了。如果秦泰夫妻继续带着见月大师进京的话，就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反而会暴露秦泰夫妻的身份。为此秦泰请见月大师为第二路人马，在几个锦衣卫的保护下比秦泰夫妻晚半天出发，以不紧不慢也就是一般人赶路的速度进京。到了京城之后秦泰夫妻会想办法联系见月大师的，见月大师也可以到京之后帮着打听相关消息。毕竟见月大师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和打听消息的方式，或许可以帮得上秦泰夫妻。见月大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说他一定配合秦泰夫妻办案，用得上的事情尽管开口就是。

安排好了冯保和见月大师之后，秦泰夫妻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锦衣卫精英离开了。为了尽快赶到京城，秦泰夫妻决定不再坐马车了，几个人换上最精锐的马匹连夜赶路。秦泰要是受不了了，就让妻子展小小带着自己，绝对不会影响大家的赶路时间的。这是出发前秦泰再三提醒过的，目的就是不会拖累大家，也让大家不要太顾及秦泰的安全。秦泰虽然不会功夫，但是他身边有一个展小小在，大不了到时候展小小抱着秦泰坐在马上赶路。在各地锦衣卫有自己的马场，精英们一边挑选好马匹赶路，一边发出信鸽让前一个接应点准备好干粮和马匹，看来他们决定日夜兼程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