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钓鱼台,银鱼袋!

十六:钓鱼台,银鱼袋!

离正堂有三处别院的偏院中,便是许府的冰窟。这里存储着大量酒水,果蔬和河鲜。

偏院中三处角门,平时会有下人将厨房所需的果蔬、菜肴取出。

此时,许凡在小厮的带引下,拎着素白灯笼来到储放酒水的庭院。中间的一层抱厦中,摆放着一排排酒坛,几乎是广陵城中现存的所有美酒。

来到庭院,许凡摆了摆手,示意守护在这里的七八名家丁扈从离开。

推开房门,许凡看着映入眼眸中一人高的酒架上满是酒坛,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走在酒架之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手中破旧葫芦发生一丝兴奋的激动。

一指戳出,许凡在一个酒坛的底部戳出一个窟窿。

晶莹透亮的酒水“咕咕”流淌而出,滴落进破旧葫芦中。

“真解,你这次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许凡决定今晚哪里都不去了,就在此处,让破旧葫芦肆意吞噬酒水。

......

乌云陡然生起,片刻间笼罩广陵城北城。

广陵江面折射出淡淡的夜光,一袭墨色锦袍的男子站在江边石滩畔,长长松了一口气。

冲出许府,一路北掠,连续穿过七八条街肆,才放松心神。

“许府这少年到底是谁,居然有如此可怕的感知能力,百余丈外就能发现我的气息,简直不可思议。”

听到广陵江畔嘈杂的人声,墨色锦袍男子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手,回头看了一眼江对岸的许府方向,没有感觉到有人追来,终于彻底放心。

下一刻,他眉头紧皱,身影飘动,落在一旁的古树枝干上,整个人身影没入树影之中。

他原先踩着的地方,猛然溅起一大团江水,石滩彻底没入广陵江中。

一袭白色长裙的少女翩然落在江面,冷厉的眸光扫过对面的树木和阁楼。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一直在跟踪我?”藏着树枝间的墨色锦袍男子压制自己不去看白裙少女的位置,以免被对方感知到自己。

没有在许府大火中烧死她,他也只能尽量躲着对方。

阴阳门中,一旦双方动手,那就是不死不休。

白裙少女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就飘过十余丈宽的广陵江,落到河滩边的巨石上,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陆飞白!我知道你在这里,有胆偷袭!就不敢出来吗!”

白裙少女自从给了许凡信笺以后,就一直在暗中盯着许凡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今夜居然会在波涛庭中发现袭击她的同门之人。

陆飞白身为阴阳门在江南道的副舵主,为了可以独自掌控许府,向她下手果决、狠辣。

当然,还是那一次偷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望着漆黑的江面,白裙少女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流动。

白裙少女一弹指,一道劲气弹出,“砰~砰~砰~”江边的古树发出一连串爆响,树叶在夜色下哗哗作响。

陆飞白藏匿的树枝上接连出现十多道指尖大小的窟窿。

只听咯吱一声,树干折断。

陆飞白无奈现出身形。

“圣女,何须如此呢!门内派你前来,不就是为了协助我们江南分舵掌控许家吗?我们如此相斗,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白裙少女面无表情,双眸中的怒色愈发凝实。看着不远处几乎和夜色入为一体的墨色锦袍男子。

陆飞白嘴角微微一抽,尴尬笑道。“好吧,我为上一次的鲁莽行为道歉。圣女要如何才能原谅在下呢?”

“你的命!”

白裙少女漂浮飞起,身影在江面急速飞掠,指尖有弹出数道劲风。

陆飞白眉宇一蹙,身体如同飞鹰一般,朝着后方掠去。“砰砰砰~”又是一排树干被劲气贯穿,白裙少女紧追不舍。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圣女,有事好好商量!你千万不要动气!”

陆飞白不断向后飞掠,再冲十余丈,就可以穿过广陵江畔的树林,进入居民区。

然后,白裙少女完全不在乎体内的气机,追着陆飞白的身影,没有半点放弃的迹象。势必要在今夜分个生死。

“你死!”

白裙少女弹指化拳,一道极强的拳风裹着爆破空气的音爆,朝着陆飞白胸口砸去!

“除了性命,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陆飞白双手交叉,从胸前朝着白裙少女的方向推去。一道强烈的气机急速旋转,不断撞击拳风。

四周的树林,被这两股撞击的气机震得不断摇晃,树叶纷纷落地,在地上掀起一大片尘埃,露出数道半尺深的裂痕。

“嘶~”

陆飞白的袖袍被劲风划过,留下一道极大的豁口,手臂也被这股强大的拳风波及,出现蛛网般的细小血痕。

“圣女!你过分了!我可是江南道分舵的副舵主!你要是杀了我!陆护法绝对不会放...”

白裙少女冷哼一声,袖袍一甩,那道即将撞击在陆飞白手臂上的拳风逐渐消散,但还是在陆飞白胸口上留下数道裂痕。

“若不是看在陆护法的面上,我定然杀了你!”

陆飞白口中的陆护法正是白裙少女的师尊,也是训练她们这群阴阳门圣女。

白裙少女之所以没有下定决心杀陆飞白,也是在忌惮她这位师尊。

也是无法确定附近有没有阴阳门弟子,若是在无人的情况下杀了也就是杀了。

两人交手十余息,在广陵江畔引起巨大的影响,她是真的无法下死手。这也是为何陆飞白会选择此地的真正原因。

不过,白裙少女也没打算如此轻松的放过陆飞白。

最后在收手的时候,还是留下一道强劲的拳风,重重撞击在陆飞白胸膛。

一袭白裙,在漆黑的江面十分醒目,白裙少女冰冷的双眸死死盯了一眼陆飞白,转身飞掠向广陵江另一边,消失在繁华的街肆楼宇间。

“真晦气!”

感知不到白裙少女的气息,陆飞白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右手死死捂住胸口,拼力划去胸腔间紊乱的气血。

“白洛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飞白嘴角露出一抹冷汗的笑意,双眸中带着一抹贪婪的灼热目光,看着白裙少女消失的方向。

趁着夜色,陆飞白陡然身形一转,朝着广陵城中的一处阁楼而去。

夜色下,他的身影与周围的人潮融为一起,十分普通,如同广陵城中一个寻常的百姓。

......

金陵,总督府

“阴阳门?这怎么可能!朝廷一直在围剿他们,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广陵,还想掌控许府!”

端坐在书房朱红长案后的江南道总督,查阅完王文华送来的快马急件,满脸不可置信,手掌死死握着那份书信。

秦如海领总督衔,坐镇江南道三年有余,才初步掌握江南大营的府兵,本以为江南道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没想到居然在他的治下爆出阴阳门这个邪宗。

朝廷派他前来就是为了盯住南安王李牧之,如今之际,也只能尽快将江南道的阴阳门压下去。

若是给了李牧之借口,这位实权藩王定然会借机生事。

一旁坐着的金陵知府卢明远则是眉头紧缩,广陵出现阴阳门,那金陵城呢?“秦督,您说金陵会不会?”

秦如海长叹一声,重重将那封书信拍在桌案上,“查吧。”

“也好,可以借机清理一波,只要不是忠于朝廷的人,都可以动一动。王文华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金陵知府卢明远自我宽慰道。

他已是花甲之年,本想乞骸骨,但却一直被秦如海压着,目的就是要让他对江南官绅动手。

秦如海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大半,“明远兄,也不是老弟我为难你。我们都是朝廷命官,自是要为君上分忧。江南被南安王渗透至斯,你难道想让文教之地成为朝廷的毒瘤嘛?”

卢明远闻言脸色沉重,他岂会不知南安王在江南道的势力,虽说南安王的藩兵镇守在岭南道。

可江南道、岭南道可都是一马平川,骑兵只需五日,就可以马踏江南。

“朝廷的威严还是在的,我想南安王不至于此。这里毕竟是江南,若是江南遭了兵祸,大乾就要动荡了。坐镇江南、岭南的其余两王可不会答应。”

“明远兄,此话您自己会信吗?”秦如海起身,从身后的书架暗格中拿出一块令符,朝着屋外喊道。“来人。”

不多时,一个体形魁梧的精壮男子,一身黑色锦衣,腰间还系着一个绣着三条银丝云纹的鱼袋。

“三纹银鱼袋!”

钓鱼台,大乾太祖铲除阴阳邪宗以后,专门成立的监察江湖的组织。

而钓鱼台成立之初,大部分人都是阴阳门弟子,还有不少江湖中人。

台内有青纹鱼袋、银纹鱼袋、金纹鱼袋三种等级,每一种等级又分为九纹。

金陵知府卢明远浑浊的双眸陡然通明,目光死死盯着黑色锦衣男子腰间那银色云纹的鱼袋,一脸震惊。

“不错,老弟上任之际,陛下就派出了一队银鱼袋暗中保护。既然阴阳门已经出现,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最熟悉他们的人。”

秦如海此亮出此人身份,也是为了震慑江南官场出身的金陵知府卢明远。

黑色锦衣男子进入书房后,快步来到书案前,接过秦如海递过来的令符,躬身退到书房正中。

“你持此符亲自去城外大营,调一千府兵,一定要彻查出潜藏在广陵城中的所有阴阳邪宗弟子。记住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秦如海摆了摆手,示意黑色锦衣男子退下。

“调查广陵城就要调一千府兵?是不是太多了?”金陵知府卢明远望着黑色锦衣男子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

“我们若是不早一点,难免其他人会有想法。”

“那金陵城呢?”

“不急,切看广陵城中究竟如何。阴阳邪宗既然在许府布局了三年,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手。”

“只是...”

金陵知府卢明远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

此时,他也不敢确定,金陵城中这些世家大族,谁会和阴阳门有勾结,可千万不能是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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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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