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定

第17章 入定

好在没酿成什么祸事,白胡那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蛤蟆新郎额头新添一眼,成了名副其实的三眼碧蟾,只是那眼睛尚不能睁开,也就无从知道会有什么异能了。

“哈哈,多谢白胡老弟,有了这个,我化形便有了希望,以后我娘子也就不用压着修为了!”

原来这蛤蟆吞下这妖眼,却是为了让山夫人放心的修行,黑天鹅听闻也是一愣,转过头去,抹掉眼角的泪珠。

“以后不许你这样莽撞了,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许!”

蛤蟆新郎嘿嘿的笑着,它哪里会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只是深情所在,让他不可不冒这险。

果然是天生的一对,不是月老牵错了红绳,那也是前世造就的姻缘,让着两个欢喜冤家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对方。

陈澄那丫头两眼又冒出了光彩,看着山夫人感叹道:

“天鹅姐姐,真羡慕你,有个如意郎君。”

黑天鹅莞尔一笑,也说道:

“好妹妹,你也有的,只是还蒙在鼓里。”

谁知陈澄听到这话,眼眸中的光彩却黯淡了下来,神情也低落着,好似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儿。

白胡这时突然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求仙问道,如今遇上两个走正道会修行的,何不与他们探讨一番?

他在尸陀林上本就得了几本道书,只不过那些大都是些邪术,白胡也不敢沾染,于是便全都烧了,但这时他又想起鬼魂所讲述的吐纳方法,想借着讨论道法的缘故,让山夫人给自己指点指点修行。

于是他便说出自己的想法,谁知,这对夫妻的修为都是靠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一听到有现成的吐纳方式,他们自然都愿意讨教,正好落个皆大欢喜。

于是一人一鸟一蛤蟆便开始了论道,他们讲的都是些培元筑基的基础理论,但落在不同人的耳中,却有不同的感受,旁边陈澄听的懵懵懂懂,喜鹊娘娘和坐骑老龟却好似醍醐灌顶,听的如痴如醉。

尤其是白胡,他初窥门径,听来的每一言每一语都好似拨云见雾一般,直扣他的心门。

山夫人刚刚讲完,他便立时顿悟,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心神激荡,五内缥缈,灵性网络也再次彻底张开,连带着那两只乌鸦一起,神游太虚。

这一过程中,白胡灵性网络中的星辰齐齐闪烁着,尤其那两颗发出璀璨光芒的星辰,它们与白胡怀中的河图洛书遥相辉映,天书上那些由黑白点组成的图案此刻竟然飞离兽皮,融入到这片灵性星河之中,将玄之又玄的自然道法烙印进白胡的心神。

他这一入定便是三天三夜,陈澄哪见过修仙者的悟道过程,心里着急着,却也不敢打扰,只能每日陪在白胡身旁,怕他风吹日晒,还动手替他搭了个草席帐篷。

凤鸟不至,河不出图!

这河图洛书由溪君山和夫人所得,如今遇到白胡,终于完成了使命。

伏羲得河图,推衍出先天八卦,周文王得洛书,推衍出后天八卦,乃至于太极、周易、六甲、九星、风水,都与这河洛有关!

白胡虽不是风水大家,但他对这些理论均有涉猎,如今道法相互印证,让他的修为一日千里,仅仅三日,便已赶超山夫人和溪君数十年的修行。

呼~

一口浊气吐出,白胡悠然转醒,他不知自己已经悟道三天三夜,还以为仍然是在和山夫人论道,于是趁着心中感悟犹在,便当场讲起自己的所悟所得。

他先结合《周易》,讲述了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讲道时,好似窥破天机,山间顿时雷鸣滚动,大雨倾盆,只是这雷电虽密,但一束也落不到樟树坡上,这暴雨虽狂,但一丝也沾染不到白胡。

讲完《周易》,白胡心中仍有感触,好似庄周梦蝶,恨不能振翅飞去,于是他站起身来,看着天地异象,朗诵起庄子名篇《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所谓因缘际会,各有缘法,白胡讲《周易》时,溪君与他的坐骑老龟犹如大梦初醒,一卦一爻,都好似羚羊挂角,初闻不解深意,细想则回味无穷;讲《逍遥游》时,山夫人和喜鹊娘娘则如遭雷殛,一字一语,则正当当头棒喝,志向本存高远,何必拘束于一隅?

等白胡朗诵至: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时,身后千年香樟老树竟然倏而开花,倏而结果,本已枯朽之念,却宛如重获新生。

白胡不知道的是,受益于他今日的讲道,这蛤蟆、陆龟、黑天鹅和喜鹊都将成就一番正果,他们日后都会帮助白胡,尤其是白胡走入四道绝境之时,正是他们的存在,才让白胡侥幸活了下来。

而这香樟古树,也会在某个时刻,成为白胡乌鸦唯一的栖息之所。

而白胡现在拥有的那两只乌鸦,也在这场悟道的过程中开了灵智,不但能自行修炼,他们吐纳的天地元气也会分出一份,顺着灵性网络,传递给白胡,虽然传递的量少,但胜在绵绵不绝,白胡知道,以后拥有的乌鸦数量多了,这将是一张强大的底牌。

蛤蟆兄和山夫人常年握着河图洛书却参悟不得,如今由白胡讲解了一番,他们才窥见大道的雏形,因此距离化形也更近了一步,

这份恩情,比起救命之恩只多不少,夫妻两个心怀感激,却又不知该拿什么报答,心中也充满了对白胡的尊敬,那蛤蟆更是不敢在和白胡称兄道弟,也像山夫人一般,要叫他一声白仙师。

白胡自知才刚刚踏上修行路,万万接受不得仙师这样的称呼,但蛤蟆又坚持不肯改口,无奈之下,他只好应着。

“两位修行这么多年,怎么没给自己起个名字?”

这个问题白胡早就想问了,溪君和山夫人只是对他们神位的称呼,正如土地公和城隍爷一样,不是他们的真名。

“白仙师有所不知,万物的名号都有其意义所在,我们夫妻两个修行至此,并未感悟到自身于天地之间的意义,自然不敢随意起名。”

被他们这么一说,白胡突然想到自己给尸多婆起名的事儿,就是不知道,给她起了名字,会对她有影响不?

这时山夫人又说道:

“今天得遇仙师讲道,对我们夫妻两个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机缘,本不该开这个口,但妾身还是斗胆,望仙师赐个名号!”

白胡想了想,起个名字罢了,应当没那么玄乎吧?

自己名叫白胡,就是这一世的老爹打麻将时随口起的,他那时刚出生,老爹正好胡了牌,一众牌友说是讨个喜气,都不愿给钱,所以他就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看到蛤蟆,白胡就联想到蟾蜍,继而想到月亮,于是便说道:

“蛤蟆兄以后就叫月中君,至于山夫人嘛……”

白胡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山夫人通体漆黑,只有鸟喙是丹红色的,于是便有了主意:

“就叫玄明儿吧!”

《说文》中提到,黑而有赤色者为玄。玄色即是月落日出的颜色,故而起名为明儿。

蛤蟆和山夫人有了名字,连连拜谢白胡,夫妻两个又唤来属下,大开宴席,采集各色山珍,罗网鲜虾螃蟹,以山参灵芝为谢礼,珍珠白玉为点缀,小兽锣鼓,百鸟齐鸣,奏响慷慨音乐,编织香草,攒集万羽,造就花鸟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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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带入尸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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