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重现

第3章 往事重现

窗外,几只喜鹊在桂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温和的日光从门窗间泻下来,照得屋内正中央桌上的那柄玉如意更显得温润剔透,依稀听得院里有人低声说话。

宁倩儿翻过身来,凌乱的纱衣滑到一边,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似又觉得有某处不妥,便用手摸了摸那双白皙柔嫩的玉腿,这才惊觉地拉起被子遮住**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只觉得隐隐有些头痛,忽而发现此时躺着的,并不是自己的闺房。随即拍了拍前额,细细地回忆着昨晚的事,依稀只记得仿佛昨日是自己大婚了,半夜像是喝了酒,再想着便记不清其他事了。

拨过被子,宁倩儿系好轻纱,刚欲下床去,只觉得下腹有些酸胀,腿脚也有些软乏了,扭捏着坐到床边,余光似乎扫到了床上有点点艳红,定睛端详,猛地想起了昨晚后半夜的事儿,不由得红了脸颊,再回眸才觉得床上少了一个人。

宁倩儿快快地穿好了衣服,正欲出门去。只听得门外有女子轻声问道:“夫人,您醒了吗?”宁倩儿顿了一瞬,附声轻答:“刚醒!”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蹑足进来两个丫鬟,一个手里抱着几件新衣裳,另一个端着一只纹了鸳鸯的银盆,里面盛着清水。“夫人,少爷吩咐说您醒了后换上这身衣裳!”抱着衣裳的那个丫鬟说道。

宁倩儿又一一褪去旧衣,换上了丫鬟抱来的新衣裳,尺寸大小刚好,内衣柔棉贴身,外衣丝纱轻盈,很是舒适。另一个丫鬟托着绣了一对喜鹊的金丝帕站在宁倩儿身后:“夫人,奴婢伺候您洗漱吧!”宁倩儿缓缓将手指伸进银盆内,轻轻打湿,水温刚好,不凉不热。又拿过金丝绢帕打湿后沾了沾上额和两腮,又递了回去。

洗漱完,宁倩儿坐在梳妆桌前准备化妆。一个丫鬟快步拿起桌上明亮的铜镜,掌在宁倩儿身前,另一个端着一个羊脂玉盘,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金钗、玉簪、双纹金叶子耳坠等一干饰物。待梳妆完毕,宁倩儿侧首细致端详了两遍,这才从圆凳上坐起。一个丫鬟说道:“夫人您可真美!”另外一个也紧跟着附和道:“夫人像天仙下凡呢!”宁倩儿微微笑道:“你们两个嘴可真甜,以后就由你俩伺候我洗漱梳妆吧!”两丫鬟齐声答:“是,夫人!”

宁倩儿在海州的家里自然也是有人侍候洗漱梳妆的,只是像今日这般细致周到却从未有过。

这时房门又响了,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丫鬟,手里端来一个翡翠雕花盘子,放着一碗银耳燕窝粥,还冒着热气儿。“夫人,少爷让您把早饭吃了!”那个丫鬟弯了弯腰,低声说着。

“少爷呢?”宁倩儿问丫鬟。

“少爷在前厅与二位老爷和二位老夫人说话哩,说是让您吃完早饭后到前厅去!”一个丫鬟轻声说道。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免得让长辈们等得急了。你们头前带路!”宁倩儿说罢便向前厅走去。

“可是……夫人,您早饭还没有吃呢?”那个丫鬟着急地说着。

“不打紧,待会儿来了再吃也不迟!我们快些过去吧!”宁倩儿说。

几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前厅,宁倩儿远远就瞧见四位长辈和郎君正聊得欢呢。

“哟,倩儿来啦!不知昨晚儿睡得好么?”宁倩儿的母亲最先看到了她,便关切地问道。

宁倩儿看了一眼郎君,娇羞道:“母亲,睡得好着呢!”随即给各位长辈和夫君一一问安。

“倩儿,别站着,

快些坐下吧!”宁倩儿的姨母慈爱地说道。

白玉堂拉着宁倩儿便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几人又愉快地聊着琐碎的家常事。

……

吃过午饭,白玉堂带着宁倩儿回到了新房。

宁倩儿想起了床上的血渍,快步走到床边,准备用被子盖住。可是,原先那条带着血渍的床单早已经被换了,又铺上了一条新的鸳鸯床单。正在疑惑时,白玉堂走了过来。

“娘子,看什么呢?”白玉堂明知故问。

宁倩儿羞地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却不言语。

“哈哈,娘子,床单早已经被丫鬟换过了!”白玉堂见娘子有些害羞了,便立即解困道。

“那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白玉堂玩笑着。

“岂不是……都知道了咱俩……”宁倩儿娇羞难当,便用手捂住了双眼。

白玉堂见娘子这般脸红,便也不再打趣了。温柔地搂着宁倩儿的玉体,轻轻地在她还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温柔地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还怕别人说什么!母亲和姨母定然要派人来瞧呐,想必此时都已知晓了!”

宁倩儿听完,更是不好意思,便转身贴在白玉堂的怀里,俩人就这么紧紧抱着。

第二日一早,白玉堂等宁倩儿收拾好了,俩人一起前去给长辈们问安。

俩人来到前厅,只见几位下人正往府门口的马车上搬东西,宁倩儿一眼就认出了是她父亲、母亲和姨母来时乘坐的马车,已然想到他们是要回去了,心里便觉一阵难过。

见几位长辈不在前厅,他们便向前堂行去。

进到前堂,长辈们正在说话。这对新婚夫妻给长辈们问过安,宁倩儿便径直走到母亲身旁,拉着母亲的手,试探着问道:“母亲,你们今天是要回去了吗?”宁倩儿的母亲望着她点点头,不舍地用手抚摸着宁倩儿的手背,温柔地说:“倩儿,侯管家今早来信说家里来过客人了,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呢,你爹不放心,打算今天就回去呢!”

宁倩儿的姨母站起身来,走了过来,也拉住了宁倩儿的手,满眼温情地看着宁倩儿,说道:“倩儿,好孩子,我们原打算多住几天的,可现在家里有事,不得不回去了。你要是想家了,就让玉堂陪着,回家看看!”

听到这,宁倩儿一脸不舍,却又万般无奈,深深体会到了嫁做人妇的心酸。想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以后却只能以探亲的身份回去了,原先在家里她还是那个最娇惯的女主人,可以后……想着想着,宁倩儿眼眶有些湿润了,惹得母亲和姨母也落泪。

宁倩儿的父亲宁淳阳看到了,便也走了过来,拍着宁倩儿的肩膀,叹息着说道:“孩子,你现在既已嫁作人妇,当应以新家为重,不必再挂怀咱们过去的家。家里有我和你母亲,你便放心就是了。实在想家了,便回家来看看,那里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家!”宁倩儿听完瘪着嘴,点了点头。宁淳阳抬起右手,轻轻擦干了宁倩儿脸上的泪珠。

匆匆吃过早饭,但见时候不早了,宁淳阳一家便起身准备离去。

宁倩儿一边拉着母亲的手,一边拉着姨母的手,三人并行,从前堂一直走到府门外马车前,依然是不舍松手。

宁淳阳看了看太阳,说:“时候不早了,该走了!”一行下人、车夫均牵马坠蹬,准备出发。

白玉堂细看这才发觉随行队伍统共有四五十余人,比来时竟多了十余人。且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十余人各个身穿褐色绸布短衫,蓝色束脚裤,脚蹬三条暗红丝线缝边,外侧绣着金色云雀图案的靛青色凤头鞋,紫绸带束腰,黄丝条结发,手握钢刀利刃。稍加回忆便想起父亲曾给他说过的宁府死侍——七色军。眼前这十余人恰恰正是这身装扮,顿时便觉事情不简单。

宁倩儿的母亲柳氏和姨母都依依不舍地松了手,上了马车,又掀起车帘,伸出右手来,还想拉拉宁倩儿的手,左手掩面而泣。可是随着宁淳阳一声:“出发!”马车开始向前驶去。宁倩儿不舍地跟在马车边上,也高高地伸长了手,想再拉拉母亲和姨母的手,哭泣着喊着:“母亲!姨母!母亲!姨母!”

白玉堂见状急忙上前抱住宁倩儿,任由马车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宁倩儿此时已经哭成个泪人儿了,白玉堂看了看父亲。白鹤亭出言:“玉堂,送倩儿回房间吧,外面凉,不要哭坏了身子!”白玉堂抱起宁倩儿进了府们,回了房间。府外其他送行的一干下人丫鬟也进了府。

白鹤亭吩咐道:“关上府门!”

下人心里一惊:府上的大门一直以来白天都是敞着的,几十年来可从未关上过,这次却为何要早早关上?

几个下人正自发怔着,白鹤亭见下人未动,又厉声喝道:“关上府门!”随即往前厅去了。

下人们从未见老爷如此动怒,又惊又怕,速速关上了府门,也进府里去了。

白鹤亭回过头来,停了一下,看着管家白老七说:“叫少爷到我房里来!”又径直去了前厅。

白玉堂抱着哭成泪人的宁倩儿回到了房内,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不一会宁倩儿就伤心地睡着了。白玉堂正要起身,便听白管家在门外叫着:“少爷!少爷!”

白玉堂怕管家声音太大,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右手食指搭在嘴上,示意管家不要出声,转身又轻轻关上房门。

白管家看到少爷从房里出来,便不再叫喊。

“白管家,什么事?”白玉堂看着一脸着急的白管家说。

“少爷,老爷叫您去他房里!”白老七赶紧说。

“什么事?你知道吗?”白玉堂有些疑惑地问。

“不知道哇,看样子老爷很着急。刚才还动怒了!老爷之前可从未像今天这般生气啊!”白老七皱着眉头,摇头说道。

“少爷,您赶紧过去吧!”他又补充道。

白玉堂想到了刚才在府门口看到的宁府那十余人七色军死侍,猜着父亲这么着急叫他可能与此事有关。吩咐好两个丫鬟照顾夫人后,便匆匆去了父亲房间。

白鹤亭站在房内正中悬挂着的一幅字画前,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看,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玉堂进来。

“爹!”白玉堂前脚刚进门便喊道。

白鹤亭还是盯着那幅字画若有所思,并未听到白玉堂叫他。

“爹!”白玉堂加大声音又重新喊了一遍。

白鹤亭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嘴里念叨着:“该来的迟早会来的!”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玉堂一脸茫然地问道。

“玉儿呀,想必适才在府门外你已经看出了些许反常之处!”白鹤亭看了一眼白玉堂说道。

白玉堂低下头,便想着刚才府门口的事,难道真的是……

想到这,白玉堂上前一步,伸着左手说:“爹爹说的,莫不是那些七色军?”

“哦?玉儿,你还记得七色军?”白鹤亭有些吃惊地问道。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记得爹爹以前给我讲过,只是那是候我还小,并不知道什么是七色军,以为是爹爹编故事哄我,只当是听着玩儿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白鹤亭紧接着问。

“没想到果真有七色军,今天还在府门外见了。”白玉堂答道。

白鹤亭背过手向前走着,忽而又回过身来,走到白玉堂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紧了紧嘴唇,点了点头,却又说道:“玉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也成家了,有些事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

说罢,白鹤亭便开始讲:“二十年前……”

……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白玉堂震惊到瞳孔放大。

“玉儿,现在不是感到震惊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萧伯伯!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白鹤亭看着白玉堂说。

白鹤亭知道此事定会对白玉堂产生极大地震撼,但当前确实还有更要紧的事让白玉堂去办。

“这样,玉儿,你马上去一趟灵州,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萧伯伯。切记务必要亲手交给他!不得有半点马虎,这关系到我们四家人的生死存亡!”白鹤亭从墙上挂着的那幅字画后取出一封信交到白玉堂的手上,并使劲压了压。

“爹,那我先去看看倩儿!”白玉堂此时还想着刚刚因伤心而累地睡着了的宁倩儿。

“来不及了,玉儿!他们可能已经有所行动了!倩儿那边等她醒了我会告诉她的!”白鹤亭的手搭在白玉堂的肩膀上,稍微用力捏了捏:“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白玉堂狠狠地点了下头,快步跑向白府侧门。

白管家已在侧门等候,看见白玉堂过来,急忙打开了门。白玉堂跨上早已准备好的烈焰红驹便向东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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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梅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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