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不了

赢不了

陈凡的提议,正中梅刚的下怀。

梅刚自认对围棋之道颇有天赋,奈何出身在一个商贾之家,在这个年代,商贾中人,不被士族阶层重视,要想在这个时代的推官制度中脱颖而出,那是千难万难,一般只能做个隶卒,或者师爷之类的工作。梅刚常常对此感叹世道不公,但也就越发专研棋道,“虽然我不能做官,但是我要在棋道中成为第一人,狠狠打那些靠棋技做官人的脸。”这就是梅刚的志愿。

对于陈凡这么一个新丁,能住进甲字房,梅刚是有些鄙视的,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特权体现,不公的证明。所以当梅刚听说甲字房进来了两个特权生,其中一个是学棋的,就立马起了较量之心,不过当看到对方只是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因为觉得与对方对弈,有点以大欺小,胜之不武,所以见了陈凡后,他反而不打算提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道玄居然主动提了出来,既然是把脸伸过来,让他打,那就不用客气,也好让这道玄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梅刚自有他的傲气,在新生中,他是唯一的一个五品,已经赶上了棋院中夫子的水平,这就是他傲气的资本。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若是师弟有这个雅兴,为兄自是乐意奉陪。”

“师兄这是在摆十九路棋谱?”陈凡在梅刚对面坐下,见棋盘有十九路。

“不错,这是个叫陈法生的刚提出来的,现在姑苏城内已经传开了,我也就琢磨下,你要是不适应,我们换十七路?”梅刚虽然进了道观,但是对在外面学院中棋院的动向还是很关心的,正好有个邻居家的小弟,就在松香学院中的棋院学棋,还经常跑过来请他指点,交谈中,自然就知道了最近发生的十九路围棋推广的事。

“我都可以,听师兄的。”陈凡也没提自己就是陈法生的话,反正对方迟早要知道,要是自己就这样直白说出,好像有点炫耀的成分,不如暂时不提。

“那就十九路吧,再换棋谱麻烦,咱们也未必非要分个胜负,主要是切磋一二。”梅刚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有些随意,在他指点过的人中,有些人比陈凡还要大,他可没把眼前这个少年放在心上,当作同等对手看待。

“好。”陈凡点头答应,用手去拿黑棋棋子,准备猜先。

“不用猜先,你拿白棋先走吧。”

“那多谢师兄。”陈凡也没有推辞,放下座子,拿起白棋,开始行棋。

陈凡占有先手之利,一开始就选择了小飞挂角进行进攻,这局棋,陈凡的原则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不仅仅要赢,而且要赢的漂亮,这是陈凡在道观的第一局棋,自然要把名声打出去,对方尖顶守角,陈凡长,两子相连坚实,这时对方没有按照现代定式那样的小飞守角,而是选择了夹攻,遭到了陈凡靠星位的反击,一番交战下来,陈凡牢牢占据了优势,最后以十六目棋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再来一局。”梅刚愣愣看着棋局,想了半天最后冒出这么一句。

“好,这局你先走。”陈凡爽快的答应。

两人也不理旁边惊呆了的武通和李时,飞快地摆下座子,由梅刚执白先行,这回更是惊呆了武通和李时,也不知是否心态问题,梅刚急于进攻,结果大龙被屠,中盘告负。

“承让了,看来今天李兄不在状态,我们改天再切磋吧。”赢了棋的陈凡,神情平淡,淡淡说道。

“也好,今天受教了,改天再向道玄讨教。”输了棋的梅刚,内心五味杂陈,同时又暗暗庆幸,在下棋前,没有将得罪人的话说出口,尤其是那句“天外有天,人为有人。”不然,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梅刚虽然有那么点愤世嫉俗,但是却绝对是个聪明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棋力达到了五品,当下并没有死缠烂打,而是果断接受了陈凡的提议,收兵。

“那我们就先走了,告辞。”陈凡起身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与萧庆出了房间,丢下大眼瞪小眼的武通、李时和在沉思的梅刚。

见陈凡和萧庆走了,武通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不再下一盘?说不定就能赢了。”

“赢不了。”旁边的李时看了看武通,接过了武通的话说道。

“怎么会?”武通的声音由大转小的问道。

“你没发现么,刚那个道玄落子,几乎不用思考,随手而落,结果你也看到了,说明什么?说明……,不对呀,武通,这就是你说的不用在意?只是沾了元通光的道玄!你这不是在挖坑让梅刚钻么?”李时的话,让还在沉思的梅刚抬起了头,向武通看去。

“这我哪能?是道玄自己说的,他说是徐殿主安排元通住的甲字房,他也就是沾了元通的光住进来的。我真不知道他下棋这么厉害,我也就听元通说了句道玄是练棋的,其他一概不知。”武通急忙表白,就差赌咒发誓了。

“你说元通是学武的,是徐殿主的亲传弟子,那是否是因为武功才被徐殿主收为亲传的?这个道玄是谁的弟子,你听说了没?”

“这两个问题我都不知道,我也就是看见他们俩进了这甲字房,上去问了下他们怎么进来的,就讲了两句话,这两个人就告辞离开了,要不明天你们问。”

“你呀!”李时感叹了句。

“诶呀!”元通突然大喊了起来!

“怎么了?突然一惊一乍的?”李时白了一眼元通问道。

“我在想元通的武功。我之前准备和元通比武的,结果被那个道玄给岔开了,你说,我不会像梅刚一样,赢不了吧?”元通丝毫没有顾忌梅刚的感受,将自己“赢不了”的担心,脱口而出。

好在他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梅刚和李时的思考,两人也都没有在意武通的比喻,不仅思考起这种可能。

“还真有可能。”李时想了想说道:“徐殿主这个人,别的不说,光说其掌管的是真武殿,那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里面的道士个个武功高强,道观遇到什么比武挑战,都是由真武殿代表道观出战,这负责真武殿的徐殿主,武功高强自是不必说了,而且听说要求极为严格,能被他看中的人是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他收过徒弟,更别说什么亲传弟子,这个元通一定不简单。”

“是的,没看见他进来后,就一脸的冷傲,武通,你和他比武,可要小心。”梅刚补充道。

“怎么,你们认为我赢不了么?”武通内心有点担忧,但嘴上却不服气的望向这两个室友问道。

“那也不是,我们只是提醒你注意,不要轻敌。”李时看出了武通的担忧,出言安慰道。

“论武功,你是我们道院的第一,不过练武,并不一定是要追求第一,偶尔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我不就输了么,关键在于我们的心,我这次下棋虽然输了,但是不会磨灭我心中的信念,改日再战便是。”

梅刚的话,犹如拂尘在武通心中扫过,抹去了上面的尘埃。胜顾好,败又何妨?我心中有的是对武道的热爱,不论输赢,我都喜欢武道,这才是我:武通!

放下了对胜负的患得患失之念,武通心中又重新燃起斗志,涌起了与萧庆一战的期盼。

且不说在讨论陈凡和萧庆的几人,赢了道院第一的陈凡,踏着轻松的步伐,和萧庆回到了住处。

交代了侯风几句明天去百花洲的安排,陈凡立马就开始抄写《太公兵法》,该书有六卷两万多字,陈凡打算一天一卷,六天把它抄完,之后得鼓动萧庆把《北方真武玄经》的下卷借出来看看,这剑法、道术能练的还是要练的,最起码捡易学的先学会,不然真的要与人争斗起来,什么招式都不会,那就是一个沙包,挨打的份。至于《掌上乾坤大腾挪》,得便的时候,抄写下,理解就行,至于修炼,那等以后再说。

陈凡觉得还是学剑可靠,要是用掌,掌力不够,那就是花拳绣腿,即使打在人身上,也就是起个给人挠痒的作用,没有力量为基础,学了也是枉然。陈凡觉得还是学剑,心里踏实。

虽然陈凡觉得需要干的事情还挺多,但并不后悔明天去百花洲的决定,除了和同窗联络感情外,主要是去看下大方赌庄,了解下怎么押法庆的庄,也算是涨下见识,另外小赌怡情,如果能赚点钱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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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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